恐怕他这辈子都偿还不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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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二又沉默了很长时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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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瑾知道皇帝在动脑子，便挥了挥手，吩咐队伍行进得慢一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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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还体贴的将左右拱卫皇帝的护卫，叫到稍远一点的地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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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半天之后，李二深吸了一口气，也不知下定了什么决心，沉声道：“去江南吧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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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承乾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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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您说什么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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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二脸颊上的肉抖了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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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明天一早，你就启程前往江南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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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承乾猛地看向李二，不可置信的说道：“您让儿臣去江南？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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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现在的身份和从前不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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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‘太子’，一个‘观政太子’，简直云泥之别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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观政太子，意味着他拥有着在大唐帝国之中，仅次于皇帝的权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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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意味着，他在登基之前，恐怕都要‘圈禁’在长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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历朝历代都是这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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听说过御驾亲征的说法，却从没听过观政太子出征的事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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哪怕皇帝跑到几千里之外去打仗，观政太子都要留守大后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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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为观政太子，已经成了真正的储君，关乎到帝国的前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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皇帝死了，观政太子可以顺利登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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若是观政太子死了...必定天下大乱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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若是听说李承乾离开长安的消息，所有人都会跳出来反对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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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个反对的，便是皇后和所有李氏皇族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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由此掀起来的动荡，甚至会超过岳州的流血事件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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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旦李承乾离开长安，可想而知，李二会面临多大的压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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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！不能明日清晨，回到长安之后你立刻出发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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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二决然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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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承乾瞠目结舌的说道：“可，可...可父皇您...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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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二眯着眼睛，自顾自的说道：“你去了江南，柳白再无掣肘，也不必再顾忌任何人的性命，如果柳白同意，你甚至可以直接去岳州，莫说死十七个，就算是死十七万人，朕也不允许纸币之事，发生任何变故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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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...儿臣明白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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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承乾攥了攥拳头，身上忽然涌现出一股莫名的力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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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去吧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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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二大手一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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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承乾脸上的郁郁之色，瞬间一扫而空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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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如此，儿臣便去了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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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二微微颔首，道：“到了之后...向守仁先生，表达朕的歉意...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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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承乾又是一愣，旋即在马背上拱了拱手，而后使劲一扬鞭子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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啪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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骏马扬蹄而去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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队伍一阵慌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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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子怎么突然跑了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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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黑灯瞎火的，万一碰上歹人怎么办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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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二看了刘瑾一眼，刘瑾会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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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哨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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呜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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声音很闷，却传出去老远，有些像哑了嗓子的夜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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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远处，传来一阵淅淅索索的声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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影影绰绰之间，有十几道矫健的身影，向着李承乾离去的方向飞奔而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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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李承乾的身影消失不见之后，李二的目光，渐渐变得如往常般漠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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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刘瑾，回长安之后，立刻派人前往那十七家宣旨，让他们入宫觐见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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