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么叫钟鸣鼎食之家?小小的寒食散,比得上普通人家辛劳一年,端得是无上妙品...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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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还算节制,知道以他的身子骨,若是把这一整包五石散都吃了,用不了片刻,就远登极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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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挑起一点,送入口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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品味片刻之后,把小纸包重叠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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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赏你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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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道濡笑容满脸的说道:“多谢父亲赏赐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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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急忙将冰镇的饮品,交到朱子弘手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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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子弘一饮而尽,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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擦了擦嘴角,朱子弘淡淡的说道:“柳白去了钱塘县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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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柳白定是查到了什么蛛丝马迹,上岸之后,直奔钱塘县而去,听下边的人说,是去了狮峰山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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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子弘眉头一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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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确定是狮峰山,而不是去钱塘县城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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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完,他喃喃道:“或许,他真的查到了什么...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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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道濡笑道:“父亲有何疑虑?钱塘县值得注意的家族,无非是褚家和许家而已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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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口中的褚家,就是褚遂良家,而许家...则是许敬宗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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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两人本就是老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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由于在朝中为官,家族在江南的名望颇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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尤其是褚家,在褚亮和褚遂良父子,在政治斗争失败之后,褚家在当地的名望不仅没有降低,发到愈发的大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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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是风气的不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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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南这边,深受所谓‘不为五斗米折腰’之类说法的‘荼毒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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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像读一辈子书,就是专门为了拒绝朝堂的官位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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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子弘没有回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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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深深的看了朱道濡一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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片刻之后,又问道:“顾家和张家可得到消息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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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道濡的脸,瞬间阴沉了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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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江南同样遍布他们的眼线,自然也知晓柳白的行踪,孩儿以为,他们必定会趁机与柳白暗中接洽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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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子弘一笑,道:“你错了,顾成道和张永可没那么傻,为父逼他们交了银子,若是这时候找柳白投诚,柳白接不接纳他们不好说,但他们势必会成为我江南华族的敌人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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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道濡想了想,的确是这么一回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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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银子,与其说是给柳白的保护费,倒不如说是朱家牵头,让所有江南华族团结起来的投名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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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家里的账若是收回来了,就把第二银子,给柳白送去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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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孩儿明白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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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道濡慢慢退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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刚一出门,他的表情变得无比狰狞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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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老家伙,真当我不知道,你在钱塘县的勾当?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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摸了摸怀中的五石散,朱道濡深吸了一口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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狰狞的脸色渐渐消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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取而代之的是一如往昔般和煦的笑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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出门的路上,见家里的侍女正在提重物,他还上去帮了一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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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多时,他离开大宅,坐在轿子上,前往刺史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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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百万贯的票据,被他翻来覆去的看了老半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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见时间还早,他掏出怀中的五石散,稍微闻了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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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老家伙心机太深,暂时还斗不过他,或许,找一些盟友能多些胜算...可惜,若是让柳白知晓了这五石散的秘密,怕是我连命都保不住,否则有柳白帮助,彻底掌握家族,还不是手到擒来?可惜,可惜...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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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道濡强忍着冲动,将五石散重收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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手头没有冰镇的饮品,他可不想被燥热折磨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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