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审问犯人是一门学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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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程咬金，在面对暗探之时，从不直接去问其身份，而是先揍一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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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那砂锅一般大的拳头，专门朝软肉招呼，没有经过特殊训练的人，很快就会被突破心理防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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揍上一顿后，再好声好气的聊上一会儿，旁敲侧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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若是猜得到身份，自然皆大欢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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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不定，心情好的时候，还会给暗探一个痛快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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唯独一种人，连程咬金这种行家，都奈何不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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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就是...死士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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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名思义，死士早就抱着死亡的信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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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般的死士，几乎不可能被抓住，因为一旦有了被抓住的苗头，他们就会立刻自尽，不给主人家找麻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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柳白跟不少势力都结下过仇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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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直接的，就是当年的五姓七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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同样，也有无数人想要柳白的性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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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么久了，柳白也只抓住过一次死士罢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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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一次，直接奠定了博陵崔氏的覆灭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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严格来说，眼前这人是柳白抓住的第二个死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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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至于，柳白都有点舍不得弄死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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随着时间的推移，地位的提高，能让柳白感到有的事情，越来越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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哪怕面对江南华族，这种旁人谈之色变的庞大势力，对于柳白而言，对付他们只能算是给自己找点乐子罢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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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家族要蒸蒸日上，树敌是迟早的事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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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像《左传》中的《曹秽论战》所言，内无忧外无患的国家，是一定会灭亡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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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以，柳白对这群死士很感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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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太想知道，死士究竟是怎么来得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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或许，如今柳家和那些千年世家，唯一的区别，就是有没有豢养死士了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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既然都对豢养死士，如此讳莫如深，为何还要用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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柳白一边看着那个死士挨揍，一边喃喃低语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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和柳家比较亲近的几个家族，都是豢养了死士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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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典型的，就是皇家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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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二手底下的死士，几乎无穷无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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光是金吾卫和百骑司的成员，就对他忠诚到了骨子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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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不管是他，还是即将来到柳家的怀恩，从来都不愿告诉柳白，豢养死士的方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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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他和柳家亲近的家族，也是一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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柳家的人命值钱，再大的问题，都不会涉及到个人的生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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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如泰记的那些暗桩，一旦被敌人俘获，挨过十日的保密期限后，不管和敌人说什么，都不算违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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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天的时间，足够柳家做好一切弥补工作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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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以，柳家是没有死士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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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在大唐排得上号的家族之中，恐怕是独一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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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时候，柳白也好奇，这些死士，为何会对主人家如此忠诚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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莫非，也吃了孙思邈他们配出来的迷魂药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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柳白想要从他抓到的第二个死士身上，揭开这个秘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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乒乒乓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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许褚的手段是极狠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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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揍人，从来都不会朝软肉招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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完全是硬碰硬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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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人的骨头更比许褚的拳头更硬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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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个死士在哀嚎了一阵之后，渐渐沉默了下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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眼中流露着一种，死寂一般的黯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