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书房里很安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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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婉月咬了咬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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姑母本就不乐意她回国公府住，她怎么找姑母啊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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找四表哥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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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表哥直接找人把她扔出国公府还差不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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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婉月心里那个气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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珊瑚被抽成那样，都说不出来话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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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等了会儿，挤几滴眼泪出来，时不时拿着手帕擦拭下眼角，动作也不算小，可季怀安硬是没抬头看一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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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婉月心中暗急，她往旁边走了两步，碰倒了椅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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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后又往前走两步，两手撑在书桌的桌沿处，有气无力道：“二表哥，我有点头晕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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季怀安才抬头，“不舒服就回去休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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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…嗯，我等会回去，先缓会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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见季怀安不再说话，朱婉月又道：“二表哥，今年冬天你还会去药谷调养身子吗？能不能带婉月一起去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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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许是小时候留下来的病根，婉月一到寒冬腊月就格外怕冷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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季怀安执着毛的手蓦地一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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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再次望向朱婉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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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双瞳仁却是晦暗不明，幽深到了极致，甚至还透露着一股摄人的寒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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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像是能看到她内心所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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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婉月心虚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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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偏开视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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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才，她说了句小时候留下来的病根，是在提醒的二表哥，她曾经救过他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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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以后再说。”季怀安的语气淡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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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好……那婉月就先回去了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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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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书房里只剩下季怀安一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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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手上毛迟迟没有落下，好一会儿，他才将一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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墨瞬间毁掉一幅快完成的书法作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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黑夜来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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书房里，一片黑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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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人靠在椅背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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阖着双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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开门声响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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却不是书房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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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人放在桌子上的手指，轻轻动了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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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二少奶奶，花放哪儿呀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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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放架子上吧，再加点水进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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熟悉的声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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季怀安缓缓睁开双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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窗户缝隙间，有月光洒落进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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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日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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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就是九月十三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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科考开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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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还没有亮，花昭就起床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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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去厨房做了碗红烧牛肉面，亲自送到竹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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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小少爷还没起床吗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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刚到竹苑，就看到雪苑的刘妈妈探着脑袋询问阿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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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丁抓了抓脑袋，“我都催了好几次了，小少爷说再睡会儿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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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妈妈哎哟一声，“今个科考啊，可耽误不得，要是错过了时辰，那得等上三年时间啊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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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完，刘妈妈又呸呸两声，“瞧我这嘴，大清早的说什么呢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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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真是个懒虫虫。”花昭上前说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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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妈妈和阿丁转头，一看到花昭，眼睛就跟灯泡似的亮了，“四少奶奶，您来的正好啊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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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知道啦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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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昭让阿丁把房门打开，她站在门外，朝着里头说道：“先将切好的牛肉焯水去腥，锅中放油，加豆瓣酱炒出红油，加香料，放牛肉和洋葱煸炒，盐酱油白糖调味，最后加水炖煮半个时辰，对了，我还加了两个白水蛋进去……现在，热腾腾的红烧牛肉面出锅了，想吃吗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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屋里头的人还没反应，花昭身后的刘妈妈和阿丁是不约而同的狂点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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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一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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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人闪现到花昭的跟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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少年郎急急道：“阿花，牛肉面在哪儿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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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昭眉眼含着笑，“看看你，腰带都系反了，阿丁，还不过来帮你家主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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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奴才来了。”阿丁嘿嘿笑，“还是四少奶奶厉害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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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妈妈也笑道：“奴婢这就回去禀告夫人，有四少奶奶在，夫人也不用操心啦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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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罢，刘妈妈笑着离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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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昭催促季锦言去洗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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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人进屋去洗漱了，她往书房走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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放下早食，花昭让夏桃先回去把准备好带去考场的食物取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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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阿花阿花阿花阿花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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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人还没有过来，声音先传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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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诶诶诶诶，我在呢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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少年郎风风火火跑进书房，拿起砂锅盖子，就要开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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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烫，你慢些。”花昭劝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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