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把铜钱从高处掷到了戏台上,发出清脆的撞击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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孟干和折尔木帖这才回过神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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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大秦兵精粮足,南征北战无一合之敌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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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尔等敢来,就叫你有去无回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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孟干拿着木剑道具,狠狠地朝着折尔木帖的胸口扎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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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好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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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杀得好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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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再捅他几刀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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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剐了这匈奴蛮子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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台下欢声雷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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观众的愤慨总算有了宣泄的渠道,喝彩声如雷轰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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孟干脸上闪过犹豫之色,遵从了观众的心愿,又狠狠朝着折尔木帖的胸口捅了几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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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每捅一下,台下的百姓就跟着振臂狂呼,气氛沸腾到了顶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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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多谢秦国大人救莎车国百姓于水火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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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名穿着西域袍子的老者奔上戏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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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名秦兵打扮的跑龙套把死掉的折尔木帖给拖了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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观众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,戏剧继续开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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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幸好没出什么乱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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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以后演出的时候,一定要记得安排士兵守卫,不然折尔木帖的消耗也太大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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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庆松了口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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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夫君,兵临咸阳这种戏词,下回一定要改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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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父皇那里我去说,你是无心之失,不是有意冒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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嬴诗曼担忧地望向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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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哪用得着你多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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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天底下没有坏人,还要好人干什么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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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庆摆了摆手,不耐烦地驳斥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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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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嬴诗曼气恼地瞪了他一眼,转过头闷闷不乐嘟着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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孟干围着戏台一边转一边唱,讲述自己长途跋涉的艰辛,以及对莎车国公主的思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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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回了咸阳,宫中传信,始皇帝封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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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儿一家听闻消息,后悔不已,厚着脸皮来派人请他赴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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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孟干,昔日你去西域的盘缠还是我给的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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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妇人再次回到舞台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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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十贯钱是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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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孟某今日百倍还你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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孟干大手一挥,两名手下抬出沉重的木箱,咣当扔在地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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哗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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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银玉石,水泼般洒落出来,在通明的灯火下泛出迷人的光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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台下的百姓屏气凝息,看得挪不开眼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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里面每一样都是真货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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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陈庆从蒙甘孝敬的金银珠宝里挑出来的残次品,用来当道具使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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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孟郎,你就不念半点昔日旧情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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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儿可怜巴巴地走上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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孟干嫌恶地一甩手,冷着脸唱道:“自你悔婚之时,你我已恩断义绝。情之一字,切勿再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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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从你嘴里说出来,只会令孟某作呕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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啪啪啪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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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芷茵激动地站起来鼓掌,大声叫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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台下的百姓也大呼痛快解气,有些女眷学着陈庆的样子,解下金银细软,命仆人丢到台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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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唯独这一点编排得还算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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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夫君,后世看戏也是这般场景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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嬴诗曼气消了些,再度被剧情吸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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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庆斜瞥着她,笑而不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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幸亏这里是大秦朝,要不然身边的女人来一句‘到底是什么样的经历,才能让一个女人变成这样?抛开事实不谈,难道孟干就没有一点责任吗?’,那得多恶心啊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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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时此刻,黔首百姓夫妻两个真的是一同劳作,一同面对贫病疾苦,不离不弃,生死与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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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戏快演完了,为夫下去看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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舞台上孟干已经开始和胡姬对唱戏词,等他俩双宿双飞之后,戏剧就落下帷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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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刚走到后台边上,一个人影突然飞扑过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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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庆下意识伸手摸向后腰,握住了火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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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大人,小的不演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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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打死小的都不演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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折尔木帖哭哭啼啼抱住了他的大腿:“再演下去,小的命都没了啊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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