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敢问一声,令夫君因何故深陷囹圄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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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本官……尚且有绵薄之力,说不定能帮得上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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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庆同情地说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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妇人转过头来,打量了他一眼,鼓起勇气说:“我家夫君姓韩,本是故楚人士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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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,再不言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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‘原来是楚国故旧啊!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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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庆恍然大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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怪不得她不肯对人说明冤屈,反倒像是怕见人似的,转身欲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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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国故旧在咸阳的处境十分尴尬,旁人唯恐避之不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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估计她也是怕陈庆嫌恶,才欲言又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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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韩夫人勿需介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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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本官与旧楚之地颇有渊源,有什么冤屈尽管道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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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能帮上忙的,自然不会置之不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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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庆从马车上下来,笑着冲孩童招了招手:“小孩,你还记得我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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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记得,你是叫我坐着想的那个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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孩童撅着嘴巴气鼓鼓地说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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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嘿,你倒是记仇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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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庆笑了笑,随手从马车上翻找出几块饴糖和点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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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都是热巴给他准备的,他又不爱吃零食,就一直放在那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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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给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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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去一边玩会儿,我跟你娘亲说几句话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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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言两语打发走了小屁孩,陈庆才正色道:“韩夫人,有什么话可以说了吧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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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妾身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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妇人犹犹豫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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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国故旧在咸阳都夹着尾巴做人,往来小心谨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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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出于同乡之谊,互相之间反倒比以往熟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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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庆面生的很,却又说和旧楚颇有渊源,实在古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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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不说本官可就回家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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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到时候只怕再无人能帮你伸张冤屈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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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庆作势要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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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大人且慢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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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妾身如实告与你便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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韩夫人踟蹰良久,才可怜巴巴地将冤情吐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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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年前,秦灭楚之后,将楚国的王公贵族尽数迁往咸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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韩家就在此之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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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本靠着累世积攒的钱财,一家人生活倒也富足无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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万没想到前些时日,隔壁的邻居突然牵扯进谋逆大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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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晚黑冰台的密探攀墙而入,却被韩家当成了盗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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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朝律法规定,见盗不捕,与之同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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韩家家主粗通武艺,抽出门栓就打了上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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结果可想而知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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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崇原本看在郑妃和扶苏的情分上,对楚国故旧格外宽待,能不诛连的,尽量网开一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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韩家属于倒霉催的,直接就以同党之名当场拿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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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妾身使了无数钱财,家资散尽,昨日衙门里的大人原本说不欲深究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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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谁能想到今日我家夫君就丢了性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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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可怜信儿如今还陷落在大狱里,也不知道是生是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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妇人说着说着悲从中来,抹着眼泪嚎啕大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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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韩夫人稍安勿躁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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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如今当务之急,是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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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庆话未说完,突然脸色大变:“信儿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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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儿子叫韩信?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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妇人神色惊愕,嗫嚅着说:“是……叫韩信没错,大人怎地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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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说怎地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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韩信是后世公认的四大兵圣之一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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汉初三杰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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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邦手下的头号大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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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特么怎么在咸阳遇到韩信了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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