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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名御史大夫横眉竖目，看样子恨不得冲上来打杀了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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众人恍然大悟，纷纷附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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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陛下，请驱逐陈庆出殿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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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朝堂重地，岂容无关闲人置喙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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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陈庆，望你清楚自己的身份，如今你可不是少府了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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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还不速速退下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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众多法家官僚的一腔怒火无处发泄，矛头直指陈庆，疾言厉色地呵斥声响彻了麒麟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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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诸位是否忘了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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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本爵乃大良造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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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如何不能进殿奏事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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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庆猛地回过头来，视线针锋相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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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知朝中衮衮诸公，有几个爵位高过我的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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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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霎时间，刚才还气势汹汹的法家官僚如同被掐住了脖子一般，脸色涨得通红，却无法反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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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嗤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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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信忍不住笑出了声，赶紧别过头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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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官哪来的爵位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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即使有，也多是参谋之功，封个六七等爵就差不多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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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庆是托了陛下赐婚的福，一下子被封了十六等的大良造，满朝文武心知肚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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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想到今天被他拿出来压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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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寡人乏了，有事明日再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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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退朝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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嬴政摆摆手，终止了这场争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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贪多嚼不烂，李斯不在，剩下的党羽都不成气候，慢慢收拾即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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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恭送陛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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即使再怎么怨愤和不甘，朝会还是在半途中落下帷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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众多文官愤愤地瞪了陈庆一眼，这才拂袖离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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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先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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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辛苦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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扶苏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，郑重地拱手作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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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辛苦，小儿科而已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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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庆的脸上挂着满不在乎的笑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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蒙毅犹豫了下，本想追过去，却迟迟没能挪动脚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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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世道变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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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翦在朝会上一言不发，这时候却捻着花白的胡须，从他面前走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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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武成侯留步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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蒙毅连忙喊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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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初在大殿中的，还有他一个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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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翦似乎知道对方想说什么，竖起手掌：“行事问心无愧，有何可惧之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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蒙毅急得跳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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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庆是你孙婿，你说话当然轻巧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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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特么倒是问心无愧，架不住陈庆心黑手毒，栽赃嫁祸啊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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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陈庆虽然性情狂悖，不遵礼法，然而其本性不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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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蒙上卿切勿多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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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如今该担心的，是他们才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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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翦指着大殿外三五成群，聚在一起骂骂咧咧的法家官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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蒙毅真有种想骂人的冲动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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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将军，您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啊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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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庆还不坏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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麒麟殿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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扶苏和陈庆沿着宽阔的走道缓步前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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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为某种不约而同的默契，绝大多数人都离他们远远的，走在另一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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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不时有刺耳的叫骂声传来，让扶苏的眉头一次次皱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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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先生，本宫将来必为你洗刷污名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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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非黑白，岂能任人颠倒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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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庆爽朗地大笑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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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殿下何须如此介怀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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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微臣拍着良心，也只敢说对得起大秦百姓，对得起皇家之恩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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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至于他人嘛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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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因微臣吃苦受罪，甚至丢了性命的人可不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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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四舍五入一下，说是恶贯满盈也没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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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由得他们吧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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扶苏还是愤愤不平，“那些人还在说，您是狼子野心，所图甚大，觊觎宰相之位已久，简直是岂有此理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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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庆笑着打道：“没错！我的很大，只好请他们忍一下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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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殿下再待些时日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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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指着一处偏僻的苑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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许是无人踏足，林间仍旧保留着白皑皑的积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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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好一似食尽鸟投林，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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