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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寡妇清来了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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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于这个历史上大名鼎鼎的女人，大秦女首富，陈庆还是十分好奇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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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是上次卓天禄、程稷二人摆鸿门宴的时候，寡妇清并未出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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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庆得知对方的处境，以为不会和她打什么交道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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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想到寡妇清今天突然登门拜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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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请他们进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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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庆冲管事吩咐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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半刻钟的功夫，一位衣着朴素、精神健朗的老妪带领几位随从出现在大殿门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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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边分别是卓家、王家在咸阳的话事人，脚步放慢了些许，隐约以巴清为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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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老身参见陈少府，久仰多时，未能得缘相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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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今日一见，果然气宇轩昂，一表人才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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巴氏清笑容满面，上来就说起了恭维的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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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老夫人无须多礼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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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您快请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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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庆嘴角挂着温和的笑意，请她在对面落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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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多谢陈少府赐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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巴氏清虽然是天下闻名的女豪强，但是在陈庆面前却没有半点倨傲之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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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庆暗暗打量着对方，心中赞叹不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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怪不得她能在丈夫死后守住庞大的家业，还能让家里的丹砂生意更上一层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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光是这份人情达练，就是一般人比不了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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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本官一向心直口快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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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知老夫人深夜来访，是有何事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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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庆抬头瞄向卓、程两家来的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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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们不是捕奴去了吗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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怎么又撺掇着寡妇清出面，找到这里来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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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既然陈少府说了，那老身也不拐弯抹角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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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等是为煤炭而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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巴氏清直言不讳地说明来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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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哦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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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庆挑了挑眉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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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灵敏的商业嗅觉啊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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肯定是扶苏在咸阳城分发煤炭，才引来了巴蜀商会的注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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炼铁、熔炼丹砂都需要大量的燃料，他们找上自己也是情有可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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巴氏清缓缓说道：“咸阳城郊的八里沟煤矿，可是归陈少府所有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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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知道我等想要采购煤炭，价格几何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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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庆顿时来了精神：“煤炭价格低廉，咸阳皆知。老夫人来寻我，可算是找对人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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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本官为人处世，一向公道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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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价格嘛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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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本官倒不缺钱，唯独想要些铁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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巴氏清缓缓点头：“以物易物，也是可行的。陈少府打算多少煤换多少铁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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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庆心中早有计较，痛快地说：“冶铁不易，本官绝不做那等仗势欺人之举。不如三船煤换一船铁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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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话还没说完，卓、程两家的人就变了脸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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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船煤换一船铁，你怎么不去抢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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煤炭挖出来直接就能用，冶铁耗时耗力，你难道不知道吗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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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陈少府，小人以为一船铁矿换取一船煤炭最为公道，谁也不吃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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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若是您不答应，我等也只能知难而退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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卓家的管事垂首说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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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煤炭比之木炭，仅胜在价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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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陈少府若是觉得奇货可居，程家实在无力承担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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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家的管事也如此说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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眼看着双方的谈判陷入了僵局，巴氏清立刻出来打圆场：“陈少府，老身虽然久居内宅，也听闻过您的大名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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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陛下对您的信重，着实令人艳羡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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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天下山海池泽，若有所取，皆需缴纳税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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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陈少府为咸阳穷苦百姓派发煤炭取暖过冬，以此抵消税赋，实在出人料想，于百姓却大为有利，老身佩服之至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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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既然价格谈不拢，老身想着不如折个中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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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陈少府可否奏请朝廷，允许我们三家开采煤炭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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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需您做什么，我等愿意给出两成纯利以表谢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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巴氏清不紧不慢地说：“石涅不比其它，光是老身知道的矿藏就有不少，您一个人是采不完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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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况且……早晚此物的用途会传扬天下，难保不会有胆大妄为之人私自开采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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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偏远荒僻之地，朝廷想管束只怕也难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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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庆听得简直想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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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就说嘛，巴氏清大名鼎鼎，怎么会如此好说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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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们买煤是假，想在煤矿上掺一手才是真的吧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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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光想采煤，还想按照我争取来的税赋经营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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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多了吧你们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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虽然没经过后世的教育，但是作为商人，这三家自然懂得掌控上下游产业的重要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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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回卓、程两家吃了亏，这回长记性了，不但知道找人说和，还知道以退为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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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老夫人言之有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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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其实采煤也无须那么麻烦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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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本官曾经对太子殿下说过，咸阳城千里之内，大小煤矿起码上万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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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说不定哪个鸟不拉屎的深山野地里，就埋着数之不尽的煤炭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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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庆从善如流地说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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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你还卖得那么贵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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卓家的管事忍不住说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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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庆斜瞥了他一眼：“煤矿虽多，想要朝廷准许开采的话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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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只要你们像本官一样，有皇帝当老丈人，太子当大舅哥，很容易的嘛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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