平日里养尊处优的宗室夫人们从未遇到过陈庆这样凶狠的恶人,在夜色中呼喝着招呼车夫匆忙逃窜,连重新面对他的勇气都没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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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就这胆量还玩心理战术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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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物理震慑才是王道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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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庆鄙夷地摇了摇头,重新把火枪收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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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侯爷,人都跑了怎么办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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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吏惊魂未定地问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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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怕什么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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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陛下严令,子时前所有玻璃必须归还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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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若是少了一块,天亮后本侯自会去黑冰台报官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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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看他们到时如何向陛下交代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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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庆满不在乎地转身就走,回到草棚的书案后坐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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众人交换了下眼色,各归其位忙活起之前的事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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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世间若无正义在,我便提刀做阎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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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庆有感而发,在纸上留下两行锋芒毕露的字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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嬴诗曼念叨过无数次,让他待人要谦逊有礼,别一首招灾惹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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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人家不跟我讲理呀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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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现在宗亲也只认是‘取’非‘盗’,对自家子弟的不当之举视而不见,反而想仗着皇室宗亲的身份以及人多势众威吓逼迫我低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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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让了这一回,他们马上会洋洋得意地到处宣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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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后声名狼藉的我又添了一桩罪状,宗亲壮了胆气,今后更加大张旗鼓地侵占内务府的财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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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父皇、你皇兄绝不想看到宗室坐大,又不想干这个得罪亲族的差事,所以只能由我来呀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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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庆有苦说不出,郁闷地把留有字迹的纸团撕碎揉成一团,扔到了旁边的水沟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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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出所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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子时之前,被陈庆吓跑的宗室夫人去而复返,老老实实地交还了窃得的玻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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工匠清点整理后,将无法补全的部分登记造册,然后由工坊重新生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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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庆在天色蒙蒙亮时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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结果屋内一片黑暗,连个应声的人都没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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热巴睡意朦胧,告诉他嬴诗曼去宜春宫探望皇嫂和皇侄去了,还打包了不少随身物品,想来是要在那边住上几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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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罢了罢了,不管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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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庆心烦意乱,摆摆手后就脱衣上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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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世间本来是非清楚、黑白分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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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一旦加入了主观情感,就变得是非混淆,黑白不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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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哪来的十全十美啊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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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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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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嬴诗曼不在家,王芷茵和相里菱大概是早早被她叫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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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庆身边冷冷清清,一时间成了孤家寡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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热巴伺候他吃饭的时候,犹豫了好久才低声说:“家主,您若有时间的话,能不能去一趟娜扎那里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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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庆心情不快,一边咀嚼食物一边含混地问道:“去她那里干嘛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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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舍妹……想你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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热巴捏着衣角小声回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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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庆嗤之以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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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我了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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鬼才信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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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分明是想我画的大饼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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被狮子保护过的女人怎么会看上野狗嘛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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抱歉,本侯只是随便玩玩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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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爱找谁找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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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没空,忙着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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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今日风向好,说不定韩信这票人马的舟船会提前抵达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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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得去码头边守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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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庆用丝帕抹了抹嘴,起身就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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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哎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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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家主,要不然……让娜扎陪你一起去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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热巴可怜巴巴地恳求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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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去可以,她去不行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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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庆随便找了个借口:“否则夫人那里不好交代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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热巴神色凄苦,她该怎样才能帮得上鬼迷心窍的妹妹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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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别想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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