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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难道是有人聚众作乱，亦或是灾荒瘟疫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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管事摇了摇头：“都不是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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蒙毅斥道：“那就没什么可怕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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管事急切地说：“今日交易所刚开市，就有人抛售各商号股票，价值八百万贯不止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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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您安排的人手不停地买入，可是根本就买不完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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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如今他们己经束手无策，等着家主您拿主意呢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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蒙毅瞪大了眼睛，下意识站了起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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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说什么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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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八百万贯的股票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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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可能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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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绝不可能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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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老夫命人买了那么多，陈庆手中的票应当所剩无几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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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他拿什么出来卖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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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除非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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蒙毅恍然间想起了什么，瞬间脸色发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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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陈庆的估测，他从来不吝于以人性的下限来揣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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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以他可能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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众所周知，印制银行存票以及股票的金丝纸是皇家御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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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此伪造票据是夷三族之罪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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寻常人先是没那个胆子，再者也没那个技术干这种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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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陈庆两者皆有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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万一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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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今交易所里炒的火热，价值数十至数百贯的股票全都是假的呢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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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庆执掌内务府，他想印多少就印多少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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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家主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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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家主您怎么了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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管事看到蒙毅摇摇欲坠的样子，赶忙上前搀扶住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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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关门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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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先把门关上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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蒙毅有气无力地吩咐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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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诺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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管事匆匆回身关好门，然后又低头哈腰的回来待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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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迟疑片刻，主动献策：“家主，要不要召集百官再来府上，多筹措些钱财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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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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管事的话还没说完，就被蒙毅打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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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可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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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万万不可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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蒙毅心慌气短，脸色苍白如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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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凡换个人，他都敢赌对方没这个胆量，拿自己全家老小来害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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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那是陈庆呀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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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厮什么干不出来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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夷三族之罪恐怕吓不住他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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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不要声张，找个生面孔去内史府、民部通传一声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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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就说老夫找宁腾、陶淳有要事单独商议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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蒙毅犹犹豫豫，小声吩咐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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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诺，小人这就去办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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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管事离开后，偌大的厅房变得空空荡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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蒙毅双腿无力，撑着桌案想站都站不起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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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何至于此，何至于此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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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老夫与你到底有多大的仇，你竟然如此害我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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股票可能有假的消息是绝对不能出去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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否则当下价值不菲的股票顷刻间就会变成废纸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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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庆纵然难免一死，可他们的大半身家同样也会化为乌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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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老夫与你不死不休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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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蒙家百年积累若是没了，老夫也不活了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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蒙毅拍打着桌案，一时间悲愤难以自抑，竟掉下几滴浊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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