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长孙惊鸿在怀山郡那处码头钓了两天的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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吃了两天的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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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天他没有再钓鱼，因为天下起了雨来，也因为实在吃腻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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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一天是昭化二十三年十月初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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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在香满坊吃了午饭，给了一两银子，取走了曾经丁大先生用过的斗笠和蓑衣，还有一把已生锈的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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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又来到了码头处，就在一块石板上，用这河里的水，磨了半个时辰的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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刀已磨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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刀刃也再次锋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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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提着这把刀，站在了怀山郡外的那条唯一的路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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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条路通向太安城，也通向京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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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站了半炷香的功夫，等到了他要等的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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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的是一支足足两万人的穿着盔甲手握刀枪的军队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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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支军队有一个鲜明的特点，他们的头盔上绑着一束红缨，故而名为赤焰军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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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在这萧瑟秋雨中，长孙惊鸿将手里的刀插在了路的中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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赤焰军停了下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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军中走出了一匹高大的战马，战马上坐着一个魁梧的男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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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打马来到了长孙惊鸿的面前，居高临下的俯视，过了片刻才开了口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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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不想杀你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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长孙惊鸿抬头望着他，眉间微蹙：“我以为是夏运虎，没料到竟然是上将军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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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在等夏运虎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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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算是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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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等他何事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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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问他一句话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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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将军吴冕没有问是什么话，“既然你等错了人，那就让开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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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忽然又改变了主意，想要问上将军一句话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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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问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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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上将军究竟是谁的奴才？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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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问诛心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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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为吴冕带着两万赤焰军，所去的方向是京都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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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必然会导致京都之乱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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赤焰军是燕国公府掌握的强悍军队，按照道理，也是皇上的军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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皇上又没驾崩，更无危险，赤焰军擅自行动，当为谋反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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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吴冕曾经是上车候卢战骁的手下，今日他居然统领着赤焰军，这是否意味着他已成了燕国公的人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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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或者，从始至终，他本就是燕国公的人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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吴冕沉默了许久，没有回答这个问题，而是反问了长孙惊鸿一句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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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卢皇后之重托，你亦未能做到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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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而今前来寻死，去了阴曹地府，见到卢皇后，你如何给她一个交代？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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长孙惊鸿双目一凝，“皇长子安好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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吴冕双眉一挑，“人何在？千万不要告诉我，他是李辰安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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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上将军的意思是，若皇长子在，你便就此作罢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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吴冕又沉默了片刻，这一次他没有再做回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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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念你守着那颗大叶榕二十载，你让开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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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老夫若是不让呢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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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…那就去死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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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奚帷究竟用什么法子控制了皇上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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吴冕没有回答，他调转了马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