趁着姜善拖住了面具男，赵颖那边也把重伤的高文武给搀扶起来，魏远让两人道：“你们趁现在快走。”能跑多远跑多远。</p>

“张政还留在刚才的地方。”赵颖说道，“我记得回去的路。”</p>

高文武盯着魏远，“魏博士，你不走吗？”</p>

魏远顿了顿，“这里得有人留下来看着姜善。”</p>

赵颖这时看了一眼面具男的方向，悄悄从口袋里摸出了那支钢笔指针，“刚才阿善把这个悄悄塞给了我，这好像就是那个男人想要的东西。”</p>

既然是敌人要的，那就绝对不能给。</p>

魏远下意识看着手心的东西，兜兜转转又回到他手里。</p>

姜善跟面具男几乎缠斗到白热化，各种器皿被打烂了一地，两位神明的打架，很容易殃及池鱼。</p>

面具男说道：“这里是时间之舟，你们能跑到哪里去？”</p>

整艘船都是他的地方，没有出口，这世上居然有人妄想能逃出时间之舟，简直幼稚可笑。你能逃脱时间吗？</p>

看着赵颖跟高文武离开，魏远也调整轮椅往后退。</p>

他不走，因为他的耳边仍然能听到那句话。“检测到零号研究员。”</p>

手心的指针在滴答，滴答……魏远看着这些东西，他的脑海中只觉得如此似曾相识。</p>

“检测到零号研究员。”</p>

这次的声音仿佛是从他掌心发出来的。魏远僵硬住。</p>

指针上的复杂刻纹，开始在他眼中无限放大，一层一层仿佛微观世界中嵌套了一个宏观大世界。恍惚有一阵白光将他包裹住，他仿佛被白光吸入了一个透明的空间中。</p>

那一刻，魏远看到了这艘船的心脏。</p>

时间之心。</p>

假如你能站在你一生的终点，回过头纵观你的一生，你会发现所有的节点都是固定好的。</p>

既不能改变，也无法改变。</p>

就好像数学中的定点，只不过都是时间定点。</p>

这一刻的魏远就看到了一切。</p>

在魏远的心底有个深藏的科研所的秘密。</p>

他的腿是做实验的时候残的。</p>

但他做的实验，是科凡生物的药。</p>

科凡生物那些年留下的烂摊子，都是生命科学研究所在收拾，魏远曾带队秘密进行过研究实验，他就是在那时候服下了科凡生物的药。</p>

并且致残。这是研究所绝对要保密的事情，这也是郑所那么多年为什么格外优待、通融魏远，不管是经费还是研究资料，都全部优先给魏远的团队使用。</p>

魏远曾在姜善生命垂危时，给过姜善一瓶印着科凡的药，那就是从他自己身上实验之后改良得到的药物。</p>

所以那瓶药救了姜善。</p>

科研所一直流传着魏远做实验手段激进，还传他拿人做试验，这些传言其实也对。</p>

只不过，原来一切都是注定好的因果。</p>

那一刻魏远什么都明白了。</p>

……</p>

他明白了什么是零号研究员。</p>

因为一切还没开始，所以他是零号。</p>

此刻，他正站在一切的之初。</p>

多么讽刺啊，魏远笑了。</p>

滴答，滴答，滴答。</p>

白光消失，魏远依然是魏远，坐在那里冷漠观看着面具男和姜善的厮杀。</p>

他刚才看到的，应该就是面具男一直以来都能看到的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