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世间最厉害的从来不是道法神通,而是阴谋诡计与机关陷阱。
圣符虽然收了个好徒弟,却没来得及好好调教。」
邋遢道人羊殿峰缓缓道。
他自知以他的辈分与道行,暗算一个十五岁的后辈,原也没有得意之处,说话间气势顿挫。
「风澜,如果你死了,大法师一脉的气数,真的就此而绝。」羊殿峰又说道,不禁一声长叹。
「老道,此刻你要起了恻隐之心?」元瑶漠然道,「咱俩说好的,他这副皮囊归你,大法师魂衣归我,他所拥有的法宝与法诀归众兄弟。」
「哼,我修炼「序列咒」,被困于不死不灭之境,无法施展任何术法道法,成为一具行尸走肉。
在此之前,老道杀人如麻,只五正名门的金丹境、元婴境强者,死在我手上的多达三十五人,其他大大小小的修真门派中的阿猫阿狗,杀死的不计其数。
千年来,老道的这颗人心,早已坚如铁石。
只不过,与风澜这小子一见,却有几分缘分。
或许,我的祖上亦是一位法力无边的人族大法师的缘故吧。」
邋遢道人羊殿峰不住叹息,偶尔摇摇头,忽然嘿嘿一笑。
「我杀五正强者的事,被你小子知道。如果不杀你,我再无安宁之日。」
羊殿峰那张半枯半荣的脸,渐渐布上一层灰尘,雾化了面目。
风澜只觉得那是一张正在变得狰狞的妖兽面目。
此刻,诡秘泥已沉浸到胸膛,到达心脏位置。
圣心咒自行运转,一丝丝温热涌入心脏上结出的那层「圣心甲」。
风澜既惊且喜,圣心咒竟能炼化诡秘泥,融入圣心甲。
「老道,污染的速度,比你推想的更快。」元瑶兴高采烈地说。
她看风澜的眼神,仿佛是一柄柄带刺的利刃,狠不得剜出风澜的心。
风澜不明白,明明是元家一直残害风家,为什么元家表现的血海深仇一般。
「哼,元家世代残杀风家人,你却表现得像是我风家人杀光你元家人一般。」风澜想到此处,沉声道,「我看在云烈的份上,几次三番,没有杀你。从此刻开始,再也不会发生这样愚蠢的行为在我身上。」
「这其间的曲折,烈焰城风氏一脉,确实早已不知实情。
同样,烈焰城元氏一脉,只知其一,不知其九。
这段仇杀,真是罪孽深重。」
羊殿峰喃喃长叹道。
「既然前辈亦是大法师的后裔,可否告知晚辈这个将死之人其中的曲折?」风澜问道。
「骑士,本是大法师的奴仆。
然而,大法师内部的一次内讧,给了骑士崛起的机会。
更可恶的是,骑士暗中勾结三大天妖部族,对人族大法师议会突袭,里应外合之下,彻底瓦解法师议会的力量。
事后,有两个谣言传开,一说是大法师勾结魔族,一说是骑士勾结天妖族。
从此,骑士一脉视大法师后人如同魔族,欲斩尽杀绝。
大法师,毕竟个个法力超凡,根基颇深,黑木崖一役,差点覆灭骑士一脉。
可是,其中一位大法师生出恻隐之心,走漏消息,招来追赶而来的五大天妖部族,对人族大法师最后的精锐给予毁灭性的重创。
从此,大法师的后人四散而逃,骑士则臣服于天妖王庭,血海深仇就此结下。
四散而去的大法师后人与骑士后人,皆不知其详情,只互相视为仇敌。
最后的几位大法师,时逢圣火之门的异变,全力封印,致使大法师传承戛
然而止,其后人再难与骑士后人相抗衡。」
羊殿峰重重叹息一声,道:「时至今日,判出个谁对谁错,又有什么用?能让死去的人复活?」Z.br>
「血海深仇,终要用鲜血来清洗。」风澜愤怒地说。
「呸,你已经是个死人,用不着说这么自欺欺人的话。」元瑶得意地笑起来。
「那么,烈焰城的老武僧是什么来历?」风澜转念间,继续问羊殿峰。
风澜特别想知道烈焰城有关的任何事。
「武僧,亦是一脉,实力超凡,历来独来独往,总在关键时刻现身。
烈焰城的那一脉,大致是「天烛」一脉。
据老道所知,完整的「天烛九式」融会贯通后,是一门由外入内可达极境的神通,是以力证道可成仙佛的无上法门。」
羊殿峰悠然说道。
风澜心头的秘密终于被解开,叹息道:「唉,云烈是武僧的最后一位传承者。若有机会,要向云烈请教最后两式。」
「他异变的太早、太快,心性脆弱,注定不能修成武僧传承。
你什么都够,却像是个蠢材,真是个蠢材。
没人教你最后两招,难道你不会自创吗?
以力证道,全在于肉身修行,由外化内,修炼出极境仙罡,无往而不利。」
羊殿峰大声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