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9章 为导师者(2 / 2)

在我思索的这几秒里,那边,从膝头跳下的导师已经对和自己等大的莱娜完成了驯服,现在正飘在近地面处,一手轻轻顺着莱娜的头发。

“……好吧,我跑过来其实也没什么事。”

莱娜左右游移视线,一反常态地反复交错着手指:“也就刚才突然感觉到这里的时间定位节点出现了故障,所以想着过来看一眼,别是出什么事了,以及看看是不是需要搭手什么的。

“就是没想到一来就被发现了……”

“听起来你还挺在乎这里的。”

“那当然!”莱娜反射性得意地昂首挺胸,“毕竟这里我是大姐头嘛!身为大姐头,就是要好好照顾自己的后辈们才行!”

“[魔女]阁下,还请不要再随意戏弄[辉]了。”

一直安静翻书的耀平静插言:“[辉]只是事事都比较习惯认真而已。她也只是担心这边众人的安全,所以想着来照顾一下。

“比起那个,我更好奇您方才做了些什么。”

随意地耸肩,谢过希卡莉递来的果盘,盘腿坐在半空的导师也没想着去皮,只是将随手拿到的苹果在衣摆上反复擦了几下,直接递至嘴边咬下:“只不过是随便撕掉一张画而已。”

“这看起来可不是什么随便就能做到的事情。”

“那你也应该明白,这对我来说算不得难。”

她随口做出回应,目光扫过室内,倏忽飞至忐忑至今的画师小姐的近前:“曾名为艾夏的存在。首先,很抱歉我毁了你的作品,但我不准备道歉,毕竟你差点就伤害到了我亲爱的弟子,这令我现在感到十分不满。

“不过好在,这并非出自你的本意,更多的也是由于我那笨蛋弟子的疏忽与意外,再加上本就是他率先提出的请求,所以我决定不去追究你的责任。”

她停顿片刻,将塞入口中的葡萄嚼碎咽下,见[艾夏]的面上显露出几分欣喜与感激,又是指点着被扔至大厅角落,此时正被偶人女仆默默拾拣去的破碎画布:“你应该感受到了吧?现在的你,还不能完美地控制住如何不去为画作赋予生命,将其转变为活物,亦或是仍旧维持原状的能力。

“在你的笔下,虚幻与现实仅为一线之隔,区别仅有你想,或是不想,以及能够付出并承担多大的代价的差别。这种能力虽然大多源自于那只被你附身的画笔,以及前身血脉的叠加,却也不仅是简单地更换作画的用具,就能随意摆脱。

“无论是高亢还是低沉,过于激烈的情绪都会将触发。

“因此,对于现在的你来说,即便只是简单地作画,都有概率会直接或间接地导致一场灾难降临。”

这样说真的不会太重了吗?

对于昔日画师的残念来说,留存在其中的最后一个念头,或许仅有“想要继续画下去”一个而已。若是将其否定,难道不就相当于将她的整个存在,都一并否定了吗?

我本想出声阻止,但想到导师或许早已看透一切,便仅投以眼神示意。

背对着我的导师或许接受到了我的疑虑,只是轻轻摇晃起银白色的发尾,示意安静耐心。

飘浮在几乎要落下泪来的[艾夏]身前,导师的教导仍旧维持着最初的步调,娇小的手掌温柔地覆盖在她的脑袋之上,轻轻抚摸:“但是啊,曾名为艾夏的存在,我这一番话却不是希望你必须放弃你所喜欢的绘画,而是在告诉你,你需要做得更多,让自己重新能够拾起画笔。

“你是有能之人,所以即便是在死后,仍旧可以让自己的存在以另一种方法进行延续,甚至触及常人难以抵达的境界。若是辜负了这一番堪称奇迹的可能,那才是暴殄天物了。”

[艾夏]小姐居然有这么厉害吗?

仔细思考之后,我不得不认同这一点。

对于导师的评判,我确实有感到少许震惊,但却也不算太过意外。那时在[画廊]之中,我便隐约有感受到那方幻境的独到之处,使得我都在毫无防备下都着了道,想来也是有些本领的。

只是那时我还不清楚为何会有那般感受,不过是顺从着隐约的预感,向她提出邀请。

而现在,不过是那份预感被自家的导师坐实了。

很快,向导师请教过该如何精进自己这项能力,以及该如何运用的画师小姐,神色认真地低下头去,稍缓后又是起身若有所思地缓步走向画室方向,甚至还拜托了耀之后在她的画室内铭刻下可以隔绝内外影响的术式,看样子是要去验证什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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倒是围观许久的花妖忽然飞在导师的身边,有些好奇地试探着,同她提出请教。

我凑过去旁听了一嘴,这货果不其然问的是有关如何加强领地建设与防卫扩展设施,还没说几句就被兴致勃勃插入谈话的莱娜打断,却没有半点恼怒,反倒更像是英雄惜英雄般,热切地彼此交换起联合建设整体性防卫阵地的策略:

诸如轮形、一字排开和交错打击等词汇到处乱蹦,反质量冲击波和霜冻大炮也随口漫谈……搞得我一时间完全没敢确认,她们两这到底只是随口说说,还是真要付诸于实践。

就很害怕。

以及,花妖这个笨蛋,果然是真的不认识[全知魔女]这一号人物的。

好吧,也不奇怪,指望全族社恐的妖精出来认人已经是难事了。花妖虽然是特例,但也毕竟还是妖精嘛。

就是等到众人都一一离开,甚至切削的果盘得到夸赞的希卡莉也蹦蹦跳跳地离开之后,徒留下我和导师在仅有两人的大厅内彼此瞪眼……这场面不说诡异,但总显得有些尴尬。

“所以,亲爱的导师是还有什么事要做吗?”

我轻咳一声,试图打破寂静,随即猛然意识到好像说了一句不该说的话。

还没等我将话撤回,就见仍旧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的导师,一手支着手肘,另一手托起下颚,眼角微挑:“啊,本来确实是没什么事的呢。但是啊,就在刚才想要离开的时候,我忽然想起,因为被我亲爱的弟子这边突发的状况触动,我手上好像还有一些工作还没做完呢~”

嗯,很好,该装死逃跑了。

所以你对别人都那么亲切温和,体贴地指点人生迷津,对自己的弟子反而就是一副可以随意压榨的态度吗!

可恶啊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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