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bs;&bs;&bs;&bs;.&bs;&bs;&bs;&bs;程处默实际上自己心里也明白，面前的人，是自己的副官……只是个再低级再基层不过的小军官，其位置上下都是自己句话的事，自己根本不必跟他解释什么。

&bs;&bs;&bs;&bs;而之前和自己说了那条计策的孙思邈……

&bs;&bs;&bs;&bs;这人说到底，是大唐的名医——他是个郎中，来到这是非之地，说到底只是客串。

&bs;&bs;&bs;&bs;就算自己不去往东边走这趟，事后也不会传扬什么对自己不利的言语。

&bs;&bs;&bs;&bs;但……

&bs;&bs;&bs;&bs;或许是平日里程咬金言不发，但却润物无声的影响，也许是孙思邈的鼓励……

&bs;&bs;&bs;&bs;在副官到来的这小会功夫里，程处默确认了件事。

&bs;&bs;&bs;&bs;这次行动……是自己真心想做的事情！

&bs;&bs;&bs;&bs;尽管父亲不会同意，军中的兄弟们没准也不会理解，如果失败……

&bs;&bs;&bs;&bs;尽管这绝对是毫无疑问的为国而捐躯，但同样毫无疑问——

&bs;&bs;&bs;&bs;没有任何人，会相信自己是为国捐躯，而只会说卢国公程知节的儿子，是个临阵脱逃的软蛋，程咬金英雄世，却是羞有此子！……

&bs;&bs;&bs;&bs;但是……自己却必须去把事做了。

&bs;&bs;&bs;&bs;因为……

&bs;&bs;&bs;&bs;这会的功夫，程处默也终于想清楚了。

&bs;&bs;&bs;&bs;不是朝廷让自己战斗，不是父亲让自己战斗，不是下面的兄弟们硬嚷嚷让自己带他们去战斗。

&bs;&bs;&bs;&bs;这场不世奇功，是自己的本心想要去完成！

&bs;&bs;&bs;&bs;人人都会羡慕奇兵破匈奴的霍嫖姚，人人都会嘲讽去做这种事的人不自量力。

&bs;&bs;&bs;&bs;但真去做的人，天下却有几人？

&bs;&bs;&bs;&bs;话……看似是都说清楚了，没有什么别的可沟通的了，但程处默自己心中此刻却是有些天人交战的意思了——这个决定太艰难了。

&bs;&bs;&bs;&bs;不过接着，副官似乎看出了程处默好像很纠结……

&bs;&bs;&bs;&bs;忍不住便道，“老大，这兵凶战危，究竟怎么做，还请老大定夺啊！”

&bs;&bs;&bs;&bs;副官倒也不是催促程处默，而是……作为下层的兵丁和低级尉官，见到上司举棋不定，的确是会有强烈的不安全感。不过副官这话反倒瞬间照亮了程处默——

&bs;&bs;&bs;&bs;“也是……”

&bs;&bs;&bs;&bs;程处默缓缓吐出口浊气，目光逐渐凝聚，片刻后再度变得清透锋锐。“横竖从了军营，横竖是撒泡尿也有凶险……那还不如自己迎上去！”

&bs;&bs;&bs;&bs;“你，现在立刻去传令咱们卫的弟兄们，悄悄离开帐篷，带上所有冬衣，将营里的工匠全部打昏，准备出发！”

&bs;&bs;&bs;&bs;“若有惊动军营其他人者，我是要吃军法不假，但你们……”

&bs;&bs;&bs;&bs;程处默的目光这刻犹如猛虎，直勾勾的盯着副官——要求其跟他起大犯军法……不过被程处默这凶邪狠戾的目光瞪着，副官反倒觉得安心不少，阵热血涌上心头。

&bs;&bs;&bs;&bs;这从军……和别的营生不样。不怕上司凶狠，就怕上司不凶狠！那才反而是没有安全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