万老姨娘居高临下地看了她们半晌,看到这野心大了的两人气馅黯了下来,脸色这才和缓了一些,“当人姨娘者,必要记得自个儿的身份,那是当家太太,不是你们随便就能忤逆的。”
哪怕她这妾侍也给叶秦氏这当家太太找了不少麻烦,但这会儿她却是选择性遗忘了,到底还是以儿子为重的人,见不得一点这后院之争波及到儿子。
苏姨娘和陈姨娘忙不迭地点头,表示受教了。
万老姨娘这才满意地带着亲信离开,能把这两人震住,这结果她还是相当满意的。
等万老姨娘一走,苏姨娘才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,由侍女扶着重新趴好在床上。
“我们这回是踢了铁板。”陈姨娘有几分心灰意冷地道,与叶田氏这当家太太做对,果然没有好果子吃。
苏姨娘没吭声,心里却如明镜般,只要肚子争气一回,她就能立于不败之地,什么万老姨娘和叶田氏都得靠边站。
直到日落西山,大老爷们这边才散席,人人做那倦鸟归巢之举。
叶老六送走了人,这才回头与叶旭尧对视一眼,“侄儿是不是要到后院去接侄儿媳妇?”
“不急。”叶旭尧很淡定地喝着茶,表明他不急着回去。
叶老六也不好催促,遂重新坐下来,让下们去重新沏一碗新茶来,“正好,我们叔俩说说话。”
叶旭尧一副他正有此意的样子,茗了口重新沏上来的茶水,透过茶香袅袅,他道:“六叔父,你疼珠姐儿吗?”
叶老六一怔,不知道这侄儿为何会提及惟一的宝贝女儿,但他还是老实地点头,“哪能不疼?等侄儿当了爹就会明白了,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,都是自己的骨肉,爱她还来不及。”
这话叶旭尧深以为然,就如他每每都会盯着妻子的肚子看得出神,这是他血脉的延续,就算生的是女儿,他一样欢喜,并不会刻意感到失落。
“既然疼女儿就不要让她伤心痛哭……”
“珠姐儿哭了?”叶老六紧张地追问。
叶旭尧三言两语地把之前看着叶蔓珠掉泪的事情说了出来,“她那个傻丫头,还以为你与六婶母真的过不下去了,六叔父,你也别怪珠姐儿想得多,她最亲近的人自然是父母,你们的争吵不休,最痛苦的是她。”
这些话是妻子说的,他原封不动地拿来说给叶老六听。
叶老六神情一黯,满脸的愧疚,亏他还好意思说疼爱珠姐儿,连女儿的重重心事也没能发现,还给她制造压力,他不是一个好父亲,“我回头会与珠姐儿解释……”
“六叔父,解释什么的都不如拿出来的行动,如二叔父所说,你的妻子是六婶母,这本末倒置之事不能做。”叶旭尧严肃道。
“我明白的,之前是我糊涂了。”叶老六这会儿倒是很干脆地认错。
叶旭尧深深地看了一眼这叔父,随后道:“六叔父是干脆之人,我这当侄儿的也拐弯抹角,六叔父想要儿子还是得就医为好,这也不是什么大事,我有认识的人,可以私下为六叔父看诊。”
一提到这个伤及男性自尊的话题,叶老六的脸色一变,久久不语。
叶旭尧如何不知道他的心事重重?也没有刻意劝说什么,而是径自定下时间地点,“六叔父,真为了珠姐儿好,那就放下自己的面子,这面子比里子更重要吗?”
叶老六听到这话,身子震了震,女儿就是他最大的软肋,为了这惟一的女儿,他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