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中隐隐后怕,庄主会在这个时候,触齐景枫的霉头。
齐景枫走进室内,看着看着慕容清云站在屏风后,紧了紧手中的瓷碗,脚步缓而沉重的走了过去。
慕容清云见到是齐景枫,一扫脸上的阴郁,笑道:“知道寤生是什么?就是孩子的脚先出来,要是孩子的脚分叉,被卡住在产道出不来,不但产妇受着极大的痛楚,一个不留神,孩子也会在没有羊水的情况下窒息,最后来个一尸两命!”说罢,目光直直的看着齐景枫,想要从他的眼底看出一丝害怕来,可是却失望了。
齐景枫眸子里,一片安宁,无波无澜。心底却是掀起了惊天骇浪,他每日预防着胎位不正,陪着沈青岚散步,而后按照慕容清云说的法子,给她按揉。没有料到最后的结果,还是寤生!
慕容清云极喜欢见到齐景枫失控,挑高眉头,拍着齐景枫的肩膀说道:“选吧,保大保小?”
齐景枫拢在袖中的另一只手,止不住的颤抖,许久,他才听到自己说道:“两个都要!”
沈青岚他无法舍弃,她腹中的小东西,这将近十月的日子,他每日夜里清晨,几乎都会与他说话,有时候他似乎能听懂,回应他一般,踢动着肚皮。
早已经融入了他们的小家庭,叫他怎么能够割舍?
那是他们的孩子!
慕容清云也敛去了眼底的嬉笑,沈青岚寤生不打紧,主要是羊水破了,孩子经不起折腾。神情严肃的说道:“若只能取其一?”
齐景枫没有回答,只是越过慕容清云,朝产室里走去。看着沈青岚双手紧紧的抓着绑在床头的白绫,汗水浸湿了黑发,满面痛苦且隐忍的喊叫,似乎有一把锋利的双刃刀,插在他的心口翻搅。
坐在床头的陆姗,见到齐景枫进来,心中一惊,看了眼痛苦的沈青岚,默默的起身让开。
齐景枫坐在床边,将手中的鸡汤搁置在床头,抱着沈青岚靠在他的怀中,轻声哄道:“岚儿,我们吃点东西。”
沈青岚见到齐景枫,眼底闪过一抹凄然,她知道一定是很严重,否则慕容清云不会放他进来。紧紧的握着齐景枫的手,眼底有着哀求:“景枫,保孩子。”
一旁的陆姗闻言,眼泪止不住的落了下来。
齐景枫两耳嗡鸣,心中陡然一寒,她的那句话在耳边盘旋,如魔音般击溃他心底一直以来自我建设的防线。
面色微微发白,眼底闪过浓烈的伤痛。垂目看着冷汗涔涔的她,无论何时,遇见怎样险峻的情形,都不曾见过她眼底出现过绝望,心底忍不住的颤栗。可是看到她如此,他怎么能够害怕?若是他都不能够镇静,如何能给她心安?
压下心底的颤抖,齐景枫浅浅的笑道:“岚儿,你要坚持住,不会有事的。”饶是静定如他,语气中不由得泄露几分慌张。
指尖发冷,极力的克制住,舀着鸡汤抵着她的唇边:“我们吃一点东西,就会有力气生,吃完了就无事了。”
一旁的女医,忍不住说道:“世子爷,是寤生。”
齐景枫目光凌厉的望去,冷冽的说道:“什么叫寤生?”
空气中骤然一冷,寒凉彻骨的冷,袭向她们,似要将她们冷冻成冰,绞裂成碎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