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在她这屋里头小产,反倒被她反咬一口。
徐百惠面色一变,讪讪的说道:“妹妹这就起来。”身后的丫鬟,立即上来搀扶。
龚青岚笑道:“孩子还有六七月便要临产,按说这月份,该是成型了。若是有个闪失,那便是亏损了阴德。”
徐百惠眸光微闪,心里有些发毛,慌忙说道:“是惠儿不懂事儿。”
“好好养着吧,好给晋阳王府生个大胖嫡孙。”龚青岚笑意吟吟,似乎对她屏弃前嫌了。
徐百惠微微一愣,对她突然的转变,有些不适应。旋即,猛然想到什么,双手死死的捂着肚子,惊恐不安的盯着龚青岚,再次跪在地上哭喊道:“岚儿姐姐,惠儿求求你饶了我肚子里的孩子,他是无辜的!求你高抬贵手,饶他一命!”
“我说了自是也做不得数,得看你自个的造化。”龚青岚疲惫的阖上眼,谢客。
徐百惠听出她话里暗藏的玄机,沉默了半晌,眼底闪过挣扎,艰涩的说道:“我当初嫁入晋阳王府,挑好了日子,开祠祭祖,登入族谱。在中间出现了一些波折,至今还没有上族谱。”说罢,徐百惠嘴角露出一抹苦笑,转身离开了。
龚青岚缓缓的睁开眼眸,闪过一抹深思。
转眼间,便到了燕北王府择的吉日。并没有多铺张,程序却是极为繁琐,一丝一毫都没有疏忽,体现了王府的重视。
龚青岚与齐景枫穿戴好,便打算坐着马车去燕北王府,在院门口,看到了一个稀罕的人。
老夫人有些不自在,讪讪然的说道:“你们这一去,便是与齐府毫无瓜葛。过去的事儿,也是我做的过份了些。岚儿入门,我也是没有给见面礼,今儿个便补上。”说罢,便是掏出了一个匣子,递给了龚青岚。
龚青岚微微一怔,没料到老夫人突然转变了性子。
接过随手给了陆姗,道了谢,二人上了马车。
齐景枫并没有按照燕王府的规矩来,依旧是一袭白色的锦袍,宽大的云袖与襟口,金线滚边,逶迤在地。
温润清雅,却又隐隐从骨子里散发着泠漠与疏离。坐上马车,便是一言不发。
陆姗将盒子递给齐景枫,齐景枫睨了眼,拿着放在小几上,打开盒子。里面是几块金片锁。这锁片一般都是给孩子戴的,旁人都是洗三礼才给。老夫人在她没有动静的时候给了,难不成以为他们真的与齐府断绝关系了?
更令她惊讶的便是,老夫人居然没有闹,不过是思虑了片刻,便点头应允了。
“扔了。”
忽而,齐景枫淡淡的开口,透着彻骨的冷意。
龚青岚不用想,断然是里头有问题。她不指望老夫人当真能够改头换面,起码也不要在她面前整幺蛾子。
到了燕北王府,府中的白绫,全都换成了红绸,一片喜气洋洋。门口便是铺着十里红毯,一直至祠堂。
府里头的丫环奴仆管事,夹道相迎。
四五辆马车缓缓的停在门口,王府的奴仆,自发的去将二人的箱笼搬到竹阁。
红玉搀扶着龚青岚走下马车,齐景枫接过她的手,牵着她一同去了祠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