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,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事。</p>
…</p>
一路在上午那些乱七八糟的画面中回了府。</p>
宁如深一踏入院门。</p>
就看到了一个乱七八糟的人——</p>
轩王正坐在石桌前,听见动静转头看来,枯竭的眼底仿佛灵魂被抽空:“宁大人,你终于回来了。”</p>
宁如深脚步一刹,看向旁边忠于职守的拾一:怎么回事?</p>
“我刚准备出门,正好接到王爷。”</p>
正好接到。他瞥向轩王的衣摆,果然被戳了个大洞:</p>
……还是爬墙了啊。</p>
拾一继续,“寨子里有新消息,我得去禀报匪首了。”</p>
宁如深摆摆手将人挥散,“你去吧。”</p>
对方转瞬消失在墙头。</p>
宁如深坐到轩王对面,“王爷怎么来了?”</p>
李应棠空洞,“被抄了一夜府,急需滋养。”</p>
“……”</p>
宁如深一瞬想起在御书房里看过的那沓脏东西!他吸了一口气,“王爷写那种东西,被抄家也是——”</p>
他将“罪有应得”四个字咽下去,“理所应当。”</p>
话落,却看轩王陡然激动,“不是因为这个!”</p>
宁如深吓了一跳:</p>
怎么了这是,还冤屈上了?</p>
李应棠犹豫两秒,还是揣着报复心理,全部抖落出来:“陛下找我要话本,我嘚瑟了两句就被强抢了——他就是想看又嘴硬,不好意思说!”</p>
“……”</p>
谁想看你那小煌文。</p>
宁如深无言,“陛下是搜来销毁的。”</p>
李应棠大声,“那你看到他销毁了吗!”</p>
“臣看,”宁如深话一止,想起离开御书房前,李无廷将纸页随手放进抽屉的动作。他定了定神,又点头:</p>
“陛下已经卷好,方便烧。”</p>
“他那是——”</p>
李应棠正要争辩,忽而思绪一顿。紧接着嘴角慢慢扬了起来……他在宁如深看神经病的眼神中,认真拍了拍他:</p>
“希望你一直这么想…吭!”</p>
说完哗啦一展折扇,晃悠出了院门。</p>
宁如深望着他的背影久久无言,李无廷果然没说错:</p>
的确是笑容诡异,故弄玄虚。</p>
·</p>
另一头,养心殿前。</p>
拾一将从北狄探子口中撬出的情报一一回禀。</p>
李无廷听完,目光望向殿外渐沉的天色,指尖搭在腹前:</p>
“送去北疆,霍将军手上。”</p>
拾一,“那探子……”</p>
李无廷淡淡垂眼,面上清冷肃杀,“处理了。”</p>
拾一倏地垂头,应了声。又将明日的守备禀报了一番,“明天就是承天节最后一天,各番邦都将整装齐发,穿京离城。”</p>
“严查车马行囊,守好各街巷。”</p>
“是,匪…陛下!”</p>
李无廷默了两秒,看了他一眼。</p>
直到那脑袋越埋越低,他才说了句“罢了”,问道,“贺库王的事…”他抿唇,“你同他说后,他是什么反应?”</p>
“宁大人甚喜。”</p>
李无廷唇牵了下,刚要说话。</p>
拾一又道,“言陛下粗暴,爽之。”</p>
李无廷蓦地一呛。正在换茶的德全差点“哗啦”摔了瓷盏,梦幻般地抬头:?</p>
拾一想了想补充,“指这事。”</p>
“……”养心殿前寂静良久。</p>
随后李无廷捏了下眉心挥手,“行了,你回去。以后没有朝政要事不必来报。”</p>
拾一磕了个头准备离开,忽又听:</p>
“等等。”李无廷喉结动了下,思索半晌,开口,“同朕有关的…也可以报一报。”</p>
“是。”拾一应下,闪身离开了。</p>
…</p>
第二天,正是承天节最后一日。</p>
天清气朗,明日高照。</p>
各前来朝贺的番邦也都收拾好车马行囊,浩浩荡荡地穿过京城大街准备返程。</p>
宁如深昨天被轩王搞得神经兮兮。</p>
今天准备出府换个心情,去看热闹。</p>
走到大街上,只见牵着大马骆驼的长队在驼铃声声中踏过街头,成捆的行囊里装着市来的布匹、香料。</p>
短衣窄裤的北地商人、穿纱盘辫的南地少女,在两侧百姓的围观目送下离京。</p>
城中热闹非凡,人潮涌动。</p>
大街小巷都守着兵马司和锦衣卫。</p>
宁如深在人群里挤挤攘攘地瞅了会儿,忽然瞅见一个熟人——</p>
不远处,尹照一身飞鱼服在日照下金红流光,没什么表情的侧颜显得凛然无情。</p>
宁如深过去打了个招呼,“尹指挥。”</p>
尹照,“宁大人。”</p>
宁如深揣着袖子同他随意唠了几句,忽然想起抄轩王府的事,“这次也是尹指挥去抄的府?”</p>
尹照,“自然。”</p>
“?”宁如深扭头:自然在哪儿?</p>
似是看出他所想,尹照睨来,“抄王府是精细活,尹某从不假他人之手。”</p>
“……”</p>
宁如深听得大为赞叹。</p>
心说你们锦衣卫莽成这样,当初抄相府时,可是连假山都掀起来了。</p>
他请教,“怎么就是精细活了?”</p>
明亮的日头下,绣春刀反射出一道清锐无情的冷光。尹照握着刀,认真看来:</p>
“纸页不能弄乱了,陛下要看的。”</p></div> </div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