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2章(2 / 2)

蘋果那淡淡的清香在她指尖翻飛,如有實質般萦繞在他鼻間,揮之不去。

“好。”她看向他,笑着點頭。

她知道他現在跟以前不一樣,很多為難的事情,在他這裏甚至連小事都算不上。

闊別二十年。

那久違的放松又湧上心頭。

嚴均成感到惬意,就連看她削蘋果,竟然也怡然自得。

他們仿佛從未

分別。

她依然是她,他也還是他,從未改變過。

這樣的清晨,明明稀松尋常,他卻已然等待了許多年才再次擁有。

“削好了,這個蘋果很甜很脆。”

在她的青蔥歲月,有這樣一個傳聞,削蘋果的皮如果完整不斷,可以許願。

她許願,她的父母、孩子平安健康快樂。

她将蘋果遞給他。

猶如帶着虔誠的心願獻給了神明。

也許在嚴均成看來,鄭晚在南城的家,是禁地,是避諱。

他并沒有親自送她,而是讓司機将她送到樓下。

鄭父鄭母昨天收到了鄭晚的囑咐,今天一天都沒去醫院,再看着女兒從一輛車上下來,他們還沒來得及去搭把手,體型壯碩的司機就下來,拎着所有的行李,畢恭畢敬站在鄭晚身旁。

鄭父鄭母面面相觑,卻也知道,現在不是追問的好時機。

二老默默跟在身後,進了電梯。

司機将所有的行李放好,順便還提着他們放在門口的垃圾,這才恭敬地說道:“鄭小姐,我先走了。”

“好,再見。辛苦了。”

“不辛苦,應該的。”

司機提着垃圾離開。

等電梯下行,鄭父一邊關門,一邊嚴肅問道:“小晚,剛才那個人是誰?這兩天究竟發生了什麽事?”

鄭晚早已筋疲力盡。

一臉倦怠地坐在沙發上,卻不知道該從何解釋。

鄭母看出女兒的疲憊,不忍心丈夫再過多逼迫,使了個眼色,催促他,“趕緊去菜市場,再多等一會兒,這菜也就不新鮮了。”

“我……”

“快去!”

鄭母加重了語調。

鄭父只好無奈拿起鑰匙離開家門。

整個屋子只剩下母女倆,鄭母走過去,看着女兒蒼白的臉色,嘆息道:

“你昨天不讓我們去醫院,我就猜到了。也是我們傻,怎麽就相信醫院說的,你轉病房是那個人安排的吧?”

鄭晚沉默。

沉默也是默認。

“剛才那個應該是司機,不像是有那麽大能耐的人。”鄭母思忖,“小晚,是不是駱恒又來找你了?”

鄭母還記得駱恒。

是陳牧去世後,追鄭晚追得最認真也最長久的男人。

駱恒當時也許下了承諾,只要鄭晚跟他在一起,他對鄭思韻視如己出,未來她想出國留學,他供,她想在哪裏安家,他都給予物質上絕對的支持。

可是鄭晚不願意,時間長了,駱恒也明白有些事情強求不來,只好也淡了心思。

鄭晚搖了搖頭,“不是他。我們早就沒了聯系。”

鄭母自言自語,“也對,駱恒也不像……”

“是嚴均成。”鄭晚壓低了聲音,雙手交錯,“您還記得他嗎?”

“誰?”

鄭母一愣,反應過來後臉色微變,“他?怎麽是他?”

對嚴均成,鄭母有很深的印象。

身為父母,沒有誰會對拉着自己孩子早戀的壞小子有好臉色。

這個壞小子目中無人,早戀竟然也轟轟烈烈,絲毫不在意別人的看法,三天兩頭就在樓下等着——生怕誰不知道女兒在跟他談戀愛似的。

她有一回撞見他在樓下等着,走過去板着臉。

這小子還喊了她一聲阿姨。

她臉色還沒和緩,他居然開口問,“鄭晚在家嗎?”

……

然而,他們分手了。

具體的情況她也不了解,問女兒,女兒也不肯說。但有一年冬天下了雪,她回家,看到有人渾身落滿了雪站在樓下。

走過去才發現是他。

她還沒問,他掉頭就走。

雪下得也不大,也不知道他站了多久。

“你們怎麽又聯系上了?”鄭母只覺得不可思議。

“他侄子跟思韻一個班……反正就那樣碰上了。”

“他離婚了?”鄭母想通了關鍵,追問道。

鄭晚怔忡,緩緩搖了下頭,“他一直沒結婚。”

鄭母也愣住,母女倆陷入了沉默中,過了片刻,鄭晚才低頭,“媽,我今年三十八,這個年紀也不小了,很多事情早就看淡,他有那樣的心思,那,我就再試一次,試對了是我運氣好,試錯了也不可惜。”

“冤孽。”鄭母長嘆一口氣,轉頭看向女兒,“你還是喜歡他?”

“嗯……”

就當作是喜歡吧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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