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去下洗手間。”
她投降,但她不認命。這飯誰愛吃誰吃,她受不了了,她不奉陪了。
鄭思韻觀察地形,去了洗手間,又飛快地拎着包跑了,反正這兩個人就能演一出戲,她在不在場都沒關系。
飯桌上的兩人等了快十分鐘,鄭思韻還沒回,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呢?
鄭思韻不在這裏,兩位連裝都不裝了,嚴煜懶洋洋地靠着椅背,以審視的目光打量江殊,“平常沒少研究三十六計吧?把我妹妹身邊祖宗十八代都查了個清楚,知道我叔叔跟許叔的關系就特意投簡歷到信輝吧?”
江殊平靜地掃他一眼,沒理他。
“她沖昏了頭,我可沒。”嚴煜雙手交叉,語氣輕蔑,“你別以為我寫的那三十多個要求就可以不作數了,那些我叔叔跟嬸嬸都看過,當初是你自己在我妹妹面前放大話說自己能做到,可別轉頭又跟腦幹被人挖了一樣搞失憶這一套。”
江殊終于有了反應。
嚴煜等着他反擊,等着他氣急敗壞,這時候說的話才是真心話。
江殊沉默片刻,問他:“你說她沖昏了頭,什麽意思?”
是說鄭思韻對他也有些喜歡的意思嗎?
嚴煜:“……”
這飯他吃不下去了。
有病吧這人。
回去以後,嚴煜跟鄧莫寧吐槽這件事,“六月伏天啊,我被惡寒得想立馬穿羽絨服!快給我惡心壞了,難怪思韻跑了,她肯定是受不了這個人!”
鄧莫寧摸了摸下巴,“大小姐喜歡這一款怎麽不早說啊,我也能演啊。”
-
江殊究竟有沒有心機?
鄭思韻也不知道,但當她在公司聞到熟悉的氣味時,首先鑽入她腦子裏的就是他那張臉,她忍不住擡頭去尋找,看到的卻是別人。
再見到江殊,是在一家花店。
“你怎麽在這?”
“你怎麽在這?”
兩人異口同聲。
江殊笑了,“我爸讓我來取花,今天是他們結婚二十二周年紀念日。”
“二十二周年?”鄭思韻感慨,“居然這麽多年,那真的很了不起。我不小心把我媽養的多肉植物給澆死了,現在想找個一模一樣的,看能不能蒙混過關。”
叔叔帶着媽媽出去旅游了,她自告奮勇接過了任務。
江殊專注地看她。
總覺得她這會兒的表情很可愛。
可愛到他想多看幾眼。
“算了,還是要老實交代。我媽媽也不會怪我。”鄭思韻說,“我小時候不管怎麽調皮,摔碎了我媽媽最喜歡的杯子她都不會怪我。但如果我說謊騙她,她可能會有點難過。”
江殊見街邊沒停着她家的車——這一點他也不太确定,鄭思韻家裏有太多車了,他也不是每輛都見過。
“要不要我送你?”他遲疑着問道。
鄭思韻看着他放在自行車筐裏的一束花,再看看他認真的眉眼。
他的外形十分出色。
個子很高,腿很長,肩膀也寬,如青松般挺拔冷峭。
明明家裏的車就在附近,她卻鬼使神差地點頭:“好啊。”
坐上自行車後座,手裏捧着多肉植物,鄭思韻的心情異常的愉快。
江殊也希望這一段路能漫長些,喜歡的女生坐在單車後座,他騎得很穩,不讓她受到一點颠簸。
“那個,”鄭思韻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背。
她發誓,她真的只是想戳戳他。
但一瞬間,如水面冰封一般,她立即感受到了他脊背緊繃,蔓延到了她的指尖。
“什麽事?”他問。
鄭思韻清了清嗓子,“你那時候為什麽要追我的車?”
她真的怎麽也想不通少年的腦回路。
江殊沉默了許久,就在她都以為自己的話令他尴尬到想原地去世時,他開口了,聲線清冽,“只是跟自己打個賭。”
“什麽?”
——如果我追上那輛車的話,我的喜歡就是被允許的。
江殊何嘗不知道自己的不自量力。
他在發現自己喜歡上鄭思韻時,偷偷去查了一下經常接送她的車标以及車輛價格。
他在想,算了吧。
可騎着車,看到她坐在車上經過。
他在想,打個賭吧。
賭他終有一天能追到坐在車上的她。
鄭思韻笑了笑:“其實我就是從那個時候記住你的。”
太過尴尬。
但還是記住了。
-
很久以後。
東城流傳着兩則謠言。
第一,成源集團的鄭總喜歡肉麻的情話跟男人。
第二,科技新貴江總就是那個肉麻的男人。
據說以上謠言出自同一個人。
嚴煜聲嘶力竭地喊:“鄭思韻你住手,真不是我說出去的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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