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盛觀專屬包廂內,何清源煩躁地薅了一把頭發。
不知道是不是錯覺,他總感覺這段時間他原本濃密的頭發似乎少了很多,他真是為了朋友操碎了心!
“其實你沒必要這樣。”何清源喝了一口水,繼續勸端坐在一邊悠閑回看相機照片的始作俑者,“你完全是多此一舉,雖然我也沒有很了解鄭晚,但想也知道,她根本就不會答應那個人。連我這個外人都看得明白的事,你還不清楚?”
鄭晚的軟肋就只有她的父母跟她的孩子,除此以外,再深厚的情誼,那也比不上她自己重要。
何清源想,連他跟鄭晚只打過幾回交道,都知道她是個非常拎得清的人,老嚴跟她日日夜夜相處,怎麽就看不穿呢?
嚴均成看着相機裏的照片,面帶淡淡笑意。
照片裏,她看電影卻睡着了,抱着抱枕躺在沙發上,睡得很香。
他出神地看着,直到何清源再次開口,他才擡起頭來,将相機放在一邊。
這個相機是鄭晚親自挑的。
她偶爾也會有孩子氣的一面,比如,她堅持挑了個粉色。
每次鄭思韻看着他拿着粉色的相機,總會目光呆滞幾秒,回過神後,快速走開。
“我知道。”他淡聲說,“她是什麽人,我當然清楚。”
即便在學生時代,她過去的一個朋友三天兩頭跟她借錢,在她心裏,她也有額度跟次數。
這人一旦用完了,她也會毫不猶豫地斷了這一段所謂的友情。
但是,他沒有那個耐心等這個殷恺将次數用完。
殷恺每每出現一次,即便只是電話,即便只是短信問候,都足夠讓她想起那個死了的人,一次又一次。
何清源輕嘆一聲。
他跟嚴均成認識這麽多年,對于彼此的性情那是再了解不過。
他甚至能排在了解嚴均成的人裏的前三。
嚴均成得到的越多,介意的也就越多。鄭晚對他溫柔一分,他就要兩分,鄭晚說喜歡他,他下一步就要她愛他,鄭晚許下今生白頭到老的承諾,他還要她的下輩子。
他這輩子最最介懷的就是陳牧。
以前尚可忍受,但那也是逼不得已……的忍受。強勢的人會一直強勢,不會因為愛人回到了他身邊而變成另一個人。
愛情并不會讓人脫胎換骨。
“老嚴,你這樣是不行的。”何清源給他最後忠告,“到底是她沒放下,還是你沒放下?”
嚴均成面無表情:“她能忘了我,也能忘了他。”
何清源:“……”
所以,繞來繞去,還是那個問題。
他介懷的是,鄭晚現在愛不愛他,以及,她更愛誰。
“那你可以直接跟她說,我相信,以她對付你的手段,她完全可以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複。”
何清源說,“畢竟在這個世界上,也只有她知道怎麽對付你。你與其搞這麽多事,不如直接問她。”
嚴均成悶不吭聲。
何清源心想,無論他再怎麽威風,他也根本不敢在她面前放肆。
“算了。”何清源攤手,表示認輸,“随便你吧。反正你倆現在都領證了,大不了也就是離……”
嚴均成目光如刀刮了過來。
他也不是什麽晦氣話都樂意聽的。
何清源果斷說道:“得,你們百年好合。”
簡靜華昨天沒睡好。
她一直都處于焦慮中,直到這段時間将貓咪帶了回來後,每天晚上才能睡得好一些。可是昨天晚上,她又做了那個已經折磨了她很多年的噩夢。
夢中,她年輕不懂事,在電話裏央求姐姐去給她找一本書的原版。
姐姐明明在國外很忙,又要上學又要打工,卻還是溫柔耐心地答應了她。
做夢的時候,她漂浮在空中,看着那個十九歲的自己在電話裏跟姐姐撒嬌,她拼命地大喊:“不要!不要讓她去買書!!”
可她發出來的聲音,旁人根本聽不到。
她急得滿頭大汗,随着一聲痛哭才從夢中醒來。
出租屋裏,她壓抑地哭泣。這是她從未對別人說過的事,這也是折磨了她很多年的心結,如果不是她不懂事,非要央求姐姐去買那本書,姐姐就不會在書店碰到季柏軒,因為她,他們兩個人才相遇。
那時候她不懂,聽姐姐偶爾提起,也總是甜蜜幸福。
姐姐說,她在書店裏……
碰到了一個中國人,很溫和很有禮貌,也是留學生,不過他很早就過來了這邊。
那時候她也好高興,還得意洋洋地說:“所以是因為我,你們倆才認識的對不對!”
姐姐含笑點頭,“是的。”
這些年來,她一直在想,如果不是她,姐姐不會去那家書店,姐姐可能會遇到一個真正的好人,至少,姐姐不會死。
她恨死季柏軒了,他才是一切悲劇的源頭,他花心濫情,那他又何必招惹姐姐,他為什麽不去找跟他錢貨兩清的同類?
她恨季柏軒,恨季方禮,更恨她自己。
醒了以後再也睡不着,直到天蒙蒙亮,她才眯了一會兒,等醒來時,已經快八點。匆匆忙忙起來,趕了又趕,卻還是遲到了幾分鐘。
還沒開電腦,她就被經理叫到了辦公室。
經理客氣地說:“之前跟你講過,試用期是三個月,公司內部溝通了一下,還是覺得你不太适合這個崗位,這樣吧,你收拾一下,明天也就不用來了,放心,該有的經濟補償都會給你,也祝福你能找到更合适的工作。”
簡靜華怔怔地,“經理,我怎麽不合适現在這個崗位?”
她将她的事情都安排得很好,也沒有出過什麽錯誤。
經理低頭,掩去了那一抹複雜,再擡眸時,神色如常地說:“這都是公司的規定,接替你的人更合适這個崗位。”
簡靜華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的工位。
她想,她應該的确沒那麽好,像她現在這份工作,可替代性太強了,應屆畢業生都能做,人家還比她年輕,公司自然會更傾向于找年輕人,只是她才習慣這裏的節奏,生活才平穩下來,難道又要開始找工作?
她六神無主,幹脆提前下班,也不知道能去哪裏,拿出手機,看了通訊錄,手指滑過,最後撥通了鄭晚的號碼。
“靜華?”那頭鄭晚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柔和。
簡靜華一聽她說話,這鼻子就酸了,“小晚……我被公司辭退了,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辦了!”
“辭退了?發生了什麽事嗎?”
“我也不知道,就今天上班……我就遲到了幾分鐘,我真不是故意的!”簡靜華語無倫次地說着,又問,“小晚,你在哪裏,我過去找你好不好?”
鄭晚在電話裏溫聲安撫她:“我這會兒沒空,跟人約了吃飯。”
她頓了頓,又道:“靜華,你別難過,工作沒那麽難找,東城這邊招工需求也大,失業也沒你想的那樣恐怖,你想想看,你現在也沒有壓力了,要不這樣,最近天氣都挺好的,你休息一段時間,出去旅游散散心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