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章与诡的交锋(1 / 2)

压下翻腾的烦躁,郑元景疾步冲向教学楼。

刚到楼梯口,脚步骤然钉死!

一道猩红的屏障如同凝固的血浆堆砌的高墙——死死封住了通往二楼的阶梯!浓得化不开的猩红在昏暗光线下泛着令人作呕的湿光。

郑元景瞳孔骤缩,硬生生压住探手触碰的本能。他深吸一口混杂着铁锈与尘埃的冰冷空气,右手五指微张——

嗤…嗤嗤……

无数根细密的发丝,自他指缝悄然渗出!它们带着地狱深渊般的阴冷气息,化作一片探索的黑色潮汐,缓缓涌向那道猩红壁垒。发丝尖端轻易地“融”入了屏障内部。

然而,当郑元景试图将它们召回时,心脏猛地一沉!

那些探入猩红内部的发丝,仿佛被无形的巨颚死死咬住!无论他如何催动力量,都纹丝不动!强行拉扯,只有断裂的脆响在死寂中格外刺耳!

只能进,不能出!

冰冷的现实砸在心头。

之前能轻易撕开学校外围的屏障,果然是酒馆那两人精心设计的陷阱!

他们究竟在图谋什么?连陈宁这样刚觉醒的苗子都毫不犹豫地抛给官方,这里的凶险……远超预估!

他死死盯着那堵蠕动的猩红之墙,眼中挣扎剧烈。进?里面是能隔绝空间的诡物,凶吉难测。退?职责所在。

仅仅数秒,决绝之色取代了所有犹豫。

他掏出手机,指如疾风,一条加密信息无声发出。

随即,他不再迟疑,身影如同投入粘稠的血海,一步没入那令人窒息的猩红之中。

屏障之后,是凝固的炼狱。

浓烈到令人喉头发甜、胃部痉挛的血腥味瞬间将他吞没。

整个二楼的走廊都覆盖着一层令人眩晕的猩红!光线在这里被扭曲、吞噬,只剩下一种病态的暗红微光。

而更恐怖的景象,在走廊两侧洞开的教室门内。

尸体。无数的尸体。

穿着锦官二中校服的年轻躯体,像被随意丢弃的破旧玩偶,层层叠叠、密密麻麻地堆满了每一间教室,一直塞到天花板!

他们的皮肤呈现出一种死寂的灰败,每一张曾经鲜活的脸庞上,都凝固着嘴角撕裂般咧到耳根的诡异笑容,森白的牙齿暴露在凝固的空气中。

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,所有尸体的头颅,都齐刷刷地扭向教室门口的方向!无数双空洞的眼窝,凝固着那永恒不变的诡异笑意,仿佛穿透了门框的阻隔,死死地聚焦在走廊上——那个唯一还在呼吸的活物——郑元景身上!

绝对的死寂。连空气都凝固了。

在这片死寂中,郑元景只能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的轰鸣,每一次跳动都撞击着耳膜。

他强压下涌到喉头的酸水和刺入骨髓的寒意,目光艰难地投向走廊深处——那片猩红最为浓郁、仿佛要滴出血来的地方。

那里,站着一个“东西”。

它身形轮廓依稀似女子,裹着一件被浸透、凝结成暗红近黑的破烂睡裙。

脖颈之上,空无一物。

而在那断裂的颈腔上方,悬浮着一只巨大、紧紧闭合着的猩红竖瞳!

即便紧闭着,那竖瞳依旧散发着令人灵魂冻结的冰冷恶意,仿佛是整个猩红地狱的核心,贪婪地汲取着周遭的死亡。

郑元景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冰手狠狠攥紧,刺骨的恐惧顺着脊椎疯狂上窜,瞬间麻痹了四肢。

这诡物的能力未知,而他自己……真的能活着出去吗?这凝固的猩红,这堆积如山的尸体……这校园已是绝对的死地!

踏入地狱,退路已绝!每一步,都踏在生与死的边缘!

不能犹豫!任何迟疑,都意味着瞬间的湮灭!

唯有搏命!

念头刚起,异变陡生!

无数漆黑粘腻的发丝如同拥有独立生命的毒蛇,从各个角落疯狂地钻出、缠绕、增殖!

它们以郑元景为中心,瞬间将半条走廊染成一片蠕动翻涌的漆黑深渊!粘稠、冰冷、充满恶意的气息与另一侧猩红刺眼的血域***撞、绞杀!红与黑,泾渭分明,在死寂的走廊里无声地争夺着空间,仿佛两股来自不同地狱的力量在角力!

郑元景强行压下几乎冲破喉咙的惊悸,顶着那无孔不入的恶意凝视,一步、一步,朝着那悬浮的无头诡挪去。

脚下的黑发如忠诚的影兽,谨慎地为他铺出一条狭窄的暗毯,竭力避开两侧那无数双空洞死寂的“目光”。

刚踏出两步!

郑元景的身体骤然僵直,血液仿佛瞬间冻结!

那只诡……消失了!

没有征兆,没有光影扭曲,没有空间的涟漪。

前一瞬它还在猩红核心处悬立,下一瞬,原地只剩下那只依旧紧闭、散发着无尽死寂的猩红竖瞳,仿佛在无声地嘲笑着他的渺小与迟钝。

“身后——!”

几乎在念头闪过的刹那,身后密集的发丝网络传来了冰冷到骨髓的死亡预警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