莽荒山林的夜色比墨更浓,只有零星月光透过茂密的枝叶,在潮湿的地面投下斑驳的碎影。云璃蜷缩在山洞深处,背靠着冰冷的岩壁,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腹部的伤口,疼得她额角渗出冷汗。
这是她摆脱玄天宫追兵后的第三个藏身地。洞外传来几声妖兽的嘶吼,声音遥远却带着刺骨的凶戾,提醒着她这片山林的危险。
云璃缓缓抬起右手,借着从洞口漏进来的微光打量——灰白色的石纹已蔓延至整个手掌的近半,像一块丑陋的疤痕,与周围苍白的皮肤形成狰狞的对比。指尖的冰冷顺着手臂往上爬,连带着心脏都像是被冻住了一般,沉甸甸的发闷。
她试着蜷曲手指,只有无名指和小指还能勉强活动,中指以下的部位彻底僵硬,连握刀的力气都快失去了。这是在雾沼对抗面具人时,强行催动青铜牌力量的代价,也是云澈那一刀带来的情感冲击留下的印记。
“嘶——”
她倒吸一口冷气,左手颤抖着解开腹部的绷带。伤口还未愈合,狰狞的疤痕外翻着,边缘泛着不健康的暗红色,每一次触碰都像是有无数根针在扎。这道伤,是阿澈刺的。
脑海中不受控制地闪过那个画面——云澈举着短剑,眼神里满是被操控的仇恨,毫不犹豫地刺向她。那一瞬间的绝望和痛苦,比任何伤口都要疼。
可这疼痛很快就变得模糊,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冰墙。云璃知道,这是“血魂契”在剥离她的情感,将那些会干扰复仇的软弱一点点抽走。她甚至快要记不清母亲的笑容,记不清云澈小时候软糯的声音,只剩下冰冷的恨意和偏执的执念。
“必须活下去……”云璃低声呢喃,声音嘶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,“要复仇,要找到阿澈……”
她从储物袋里翻出最后一瓶低阶疗伤丹,倒出三粒塞进嘴里。丹药入口苦涩,灵力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,但至少能让伤口不再恶化。
就在这时,脑海里突然响起枢机冰冷机械的声音,不带任何感情:“生命力低于阈值。石化进程加速12.7%。建议:补充‘血魂燃料’,或寻找‘凝魄类’资源短暂抑制反噬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