酉时末，苏行没回来。</p>

但他让随行小厮把采买的东西送了回来。</p>

苏润顺嘴问了一句，知道二哥跟王多钱等人许久未见，现在正在天香楼吃饭喝酒，忿忿不平道：</p>

“只许二哥放火，不许子渊点灯！”</p>

“瑶瑶，明日我们见完夫子，也去城里转一圈！”</p>

谁还没有几个新朋旧故了？</p>

赵婉现在慢慢回过味儿，琢磨到了自家夫君那点不足为外人道的炫耀之心。</p>

顿觉好笑的她带着些许纵容道：</p>

“好！”</p>

一夜好眠。</p>

翌日，苏润和赵婉起了个大早。</p>

两人用过早饭，便乘车往玉泉县拜见程介。</p>

不同于苏润就读时窄小的院门、破旧的院落。</p>

此时的学堂独占城东一条街，青砖墙将学堂与外界分隔开来，琅琅书声传入街道，听得行人都无端放轻了脚步。</p>

“文成学堂，好名字！”</p>

苏润站在学堂正门口，看着石刻上的四个大字，赞道：</p>

“这字端庄严谨，一看就是夫子亲笔写的。”</p>

赵婉笑着点头：</p>

“文以化成，教泽天下。”</p>

“这学堂名，与父皇赐予程夫子‘教化一方’的匾额，很是相得益彰。”</p>

苏润看了眼门两侧的楹联：三尺地授五经义，一方塾开万里天，不免认可地点头：</p>

“瑶瑶说的是！”</p>

两人说笑的工夫，身后随扈已经将后边马车上放着的两个大箱子搬下来了。</p>

他们此次从翠微回来，带了不少特产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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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两个箱子，是李氏昨日收拾出来，让他们带给程介的。</p>

两人叩开大门，守门的小书童听到苏润的名号，立刻放他们进去：</p>

“程夫子和司大人早就交代了！您这边请！”</p>

小书童将两人带到正厅，程介正在那儿喝茶，倒是没看到司彦。</p>

“夫子！”</p>

苏润作揖见礼，问了两句才知道，原来司彦去给学生们上课了。</p>

“德明上课？那不把孩子们吓着？”</p>

苏润呲着大牙嘎嘎乐。</p>

他霎时间想起自己初入学堂，玉泉六子还没有现在这么熟时，梁玉等人看到司彦，跟老鼠看到猫一样，恨不得挖个地洞躲起来。</p>

抱着这个想法，苏润蠢蠢欲动，很是好奇好友当夫子的模样。</p>

但程介无情地戳破了他的念想。</p>

司彦回来，自然是住在学堂里。</p>

就昨日一天，程介就了解完了永宁府过去几个月的要事。</p>

得知几个学生大喇喇跑去匪窝里当细作，程介忧心的紧。</p>

他找了个借口，让赵婉去找宋晓霜说话。</p>

等只剩下师生两人后，程介才就翠微七匪的事，提醒苏润如今是有家室的人，万事须得思虑周全，不要冲动，让妻子担心云云。</p>

苏行对苏润是血脉压制，但程介对苏润是精神压制。</p>

苏润明白夫子好意，很是认真地听着：</p>

“学生错了！”下次还敢！</p>

程介何尝不知道自己学生是个什么德行？</p>

可他知道有些话自己不说，别人更不会说。</p>

思及此，他随手拎起桌上的戒尺，轻轻敲了敲苏润脑壳：</p>

“得往心里去！别不当回事！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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