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见一个人形生物手舞足蹈的挥舞着试卷，从苏润身前刮过，嘶声大吼：</p>

“爹！娘！我考上了！我考上了！”</p>

“我是状元！我是状元！我是天下第一！”</p>

他在前面跑，差役在后面追：</p>

“不得扰乱考场秩序，抓住他，快抓住他！”</p>

苏润叹气：</p>

“范进好歹是考完出成绩了才发疯，这人还没考，就已经癫狂了。”</p>

“唉……真是可悲可叹啊！”</p>

苏润摇摇头，继续写鱼。</p>

所谓不闹则已，一闹惊人。</p>

这发疯的学子一闹，部分心态在崩溃边缘的学子也憋不住了，窝在号舍里嗷嗷哭。</p>

苏润就听见附近号舍里有个学子，哭的那叫一个悲愤欲绝，简直是闻者伤心，见者……</p>

“别哭了！再哭以扰乱考场论处！”差役横眉怒眼。</p>

他用刀鞘重重敲了敲号板，把这学子的哭嚎声逼回去，憋得这学子直打嗝。</p>

但最后还是抹着眼泪，继续钻牛角尖。</p>

考场很快安静下来。</p>

许是在考场发癫的学子有些多，中间，礼部尚书乔方还亲自来巡视了一圈。</p>

苏润打完草稿，从后往前破题。</p>

这会试除了那两道最极端的题目外，其余的题目，大多都是截搭题的变种。</p>

柳玉成考校的时候也是花招不少，苏润训练多日，很快掌握要诀，进入了状态。</p>

第三道经义题【天地节大雨雪】。</p>

这道看起来与时令有关的题目，前半句出自《周易》：天地节而四时成，意思是天地运行有节律，四时有序。</p>

后半句出自《春秋》春王正月，大雨雪。</p>

这意思就明白，就是周历正月，下了很大的雪。</p>

这六个字意思就是正月下雪，乃是天地运行顺应四季变化的结果。</p>

所以破题往顺应天时，和谐万物；违背天时，灾祸连天的方向写就对了。</p>

冬日白天短。</p>

苏润这篇文章的草稿都没打完，天就已经转黑了。</p>

而且还刮起了风，吹得苏润手脸冰冷，额头都发紧。</p>

第一天要过去了，苏润心想。</p>

他拿出草稿，粗略扫了一眼上面的文章：</p>

四书文两篇、经义题一篇、试帖诗一首……</p>

“唉，废了一天劲，也就写了一半。”</p>

还是只打了草稿，没修改润色的。</p>

他第一次进度这么慢。</p>

但想想这试卷的难度，苏润也只能认了。</p>

他拉上油布，点燃蜡烛，就着昏黄的烛光，继续没打完的草稿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