纸张越来越破碎,最后剩下实在顽固的污渍,苏润也不打算硬磨了。</p>
他将洗完的废纸全都倒进大锅里,继续加草木灰,又招呼六顺和八方:</p>
“烧火!把这些纸煮了!”</p>
煮开的废纸,一锅纤维。</p>
到了这一步,纸张纤维已经松散,别说墨渍和污迹,连纸模样都看不出来了。</p>
“也不知道最后出来,是个什么颜色?”苏润拿着大笊篱将碎纸纤维全都捞出来,连纸带浆一起放进石臼里。</p>
看着暗黄色的纸浆,苏润便拿着木棍,将碎纸全部捣烂,还设想道:</p>
“应该比正常的纸还要偏黄一些。”</p>
“张师傅,捣烂到哪种程度,辛苦您提醒一声!”苏润交代。</p>
张匠人点头,中气十足地应声:</p>
“苏解元放心,一会儿就好!”</p>
这一会儿,就是小半个时辰。</p>
苏润手臂都捣得酸疼。</p>
要不是跟着冷云练了一个月武,苏润强健不少,还真不一定能坚持下来。</p>
张匠人叫停之后,苏润让他帮忙弄来些新鲜纸浆来兑。</p>
如果全是废纸浆造纸,造出来的纸张强度不佳。</p>
但其中也讲究比例。</p>
对此,苏润拿不太准,只能拿出实验思维:</p>
“我们六个石臼,不如添加不同比例的新纸浆进去,到时候做出来,看看哪种效果好一些。”</p>
很快,一比一、一比二等比例就全都添了进去,又将纸浆搅拌均匀。</p>
叶卓然拿着笔墨,做好记录。</p>
得到纸浆之后,就是抄纸了。</p>
这一步,就全都交给了张匠人。</p>
只见张匠人将纸张倒入纸槽,然后拿着半丈长的竹帘,在里面一沉一浮,就把纸浆抄起了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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薄薄的一层纸质纤维附着在帘上,轻轻一晃,多余的水分从帘四周流回槽内。</p>
抄好的湿纸逐张叠放,用重物压榨,挤出多余水分。</p>
然后便是夏晒冬烤。</p>
六顺将火烧旺,看着纸张烘干。</p>
张匠人继续去抄第二个石臼的纸张。</p>
不多时,六个石臼的纸全抄完,而第一板的纸也干了。</p>
张匠人小心去揭这纸,但这纸脆的很。</p>
咔嚓——咔嚓——的声音不绝于耳,摸一下还没太用力,就碎成了片片。</p>
“啧!苏解元,这……”张匠人目带尴尬,不安地搓搓手,看向苏润。</p>
苏润心态良好:</p>
“无事,失败是成功他娘,这个没做好,还有五个呢!”</p>
“我们在等等!”</p>
张匠人放下心,附和了两句,肉眼可见地放松:“苏解元说的是!”</p>
安抚完张匠人,苏润转头跟叶卓然道:</p>
“卓然,这一板失败了,标注一下,应该是因为我们新浆放少的缘故!”</p>
叶卓然点头。</p>
众人继续往下一板实验。</p>
从第三板开始,纸张就像模像样了,越往后,越接近正常纸张的颜色和质地。</p>
苏润拿来笔墨试着在上面写字,最后指着第四板道:</p>
“这个比例就可以。”</p>
“虽然质地相对粗糙,纤维分布不够均匀,但具有一定的韧性,而且整体绵软,可以用。”</p>
众人做好记录,也到晌午了。</p>
苏润带着众人往外走,正好撞见匆匆赶来的姚广。</p>
“姚大人,好巧啊 !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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