尤其像李教谕这种，平生钻研史书，白首穷经之人，看待事物和人物，都有深厚的理解和独到的看法。</p>

这是苏润目前远远比不上的。</p>

苏润一心二用，边听课，边疯狂记笔记。</p>

从头到尾，手都没停下来过，甚至连拿竹筒倒墨汁的时间都没有。</p>

司彦和徐鼎也是一样。</p>

倒是梁玉早知道自己跟不上，一早就把自己的砚台推过去了。</p>

他只负责全心全意听课，然后把自己听不懂的地方记录下来，回头再问就是。</p>

至于笔记？</p>

反正等苏润三人整理完，他们自然就有参考书了。</p>

“先讲到这里吧，休息一刻再继续！”</p>

李教谕话落，屋子顿时空了一大半，连苏润六人都跑了趟茅房。</p>

回来后，苏润轻轻靠在后桌上，闭着眼揉手腕。</p>

他脑中快速复盘了一遍方才的课程，然后提笔在密密麻麻的笔记上补充。</p>

苏润是梁玉学业一途最坚固的防线了。</p>

所以梁玉没有打扰苏润回忆。</p>

照旧给苏润添好墨汁后，他拎着自己记下来的地方，抓着司彦和徐鼎开始请教。</p>

众人也都习惯这个流程。</p>

很快，叶卓然和张世也加入进来。</p>

有司彦和徐鼎在，三人趁着中间的休息时间，就把问题全都弄明白了。</p>

完全不影响后面听课。</p>

而苏润整理好笔记，见砚台又下去了一层，就自己拿出竹筒把墨汁晃匀，倒入砚台重新添满。</p>

“苏兄，可否分兴些墨水？”</p>

葛兴来的也不晚。</p>

他挑了个第二排的好位置，正坐在苏润身后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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见自己苦哈哈地磨墨，而苏润等人早就备好，葛兴敬佩之余，忍了又忍，还是厚着脸皮来借了。</p>

谁让他自己磨墨跟不上教谕讲课的速度呢？</p>

与人为善，与己为善。</p>

区区小忙，说帮就帮。</p>

苏润拿着竹筒起身，给葛兴添满。</p>

“够了！够了！多谢苏兄仗义援手！”葛兴端端正正作了个揖，很是感激。</p>

苏润笑笑：“又不是什么大事！不必这么客气。”</p>

他将竹筒盖上，正要坐回去。</p>

却见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李教谕，笑眯眯的站在他书案前：</p>

“此物甚是方便，可否予老夫一观？”</p>

李教谕本来是觉得苏润提前研制墨水，能节约时间，很有想法，故想借来看看。</p>

但苏润却送了他一筒，还说什么“有事弟子服其劳”，倒出来就能用，省的教谕自己磨墨。</p>

张世、梁玉和徐鼎也随声附和。</p>

司彦和叶卓然虽然话少，但两人是实干家，又添了两筒。</p>

司彦是廪生，手上还存了小一千两。</p>

叶卓然老丈人有钱，青阳府也有生意，对他多有资助。</p>

两竹筒墨汁对他们来说完全不是问题。</p>

最后，李教谕莫名其妙收了三大筒墨汁。</p>

吃人嘴短，拿人手软。</p>

等午时初，李教谕上完课，准备抱着竹筒走的时候，才发现：</p>

来的时候好好的，走？走不了了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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