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。</p>

天还是黑的，赵叡就带人走了。</p>

一众人来去匆匆，除了马蹄声外，并没有过多打扰百姓。</p>

送走赵叡，宋修齐又严令青阳府知情的大官小吏保密，不得泄露太子消息。</p>

因此，虽然百姓们各有猜测，但见面随口提两句，也就过去了。</p>

梁家大宅。</p>

苏润起了个大早。</p>

他们今日都要去谢主考官。</p>

虽然都有些无精打采，但日子总归还要过下去。</p>

在稍显沉闷的氛围中吃过早饭，六人拿着梁父准备好的礼物，乘马车去了府衙。</p>

宋修齐正在处理公务。</p>

听闻玉泉六子来了，倒真是多了几分兴趣：</p>

“把他们带进来！”</p>

宋修齐快速批完手上公文，命小厮带着架上的几个匣子，先一步在内堂等他们。</p>

六人踏着晨光迈进屋子，齐齐作揖：</p>

“学生拜见宋大人，多谢大人取中之恩。”</p>

考上秀才，见官可自称学生。</p>

“不必多礼！”宋修齐笑着抬手，仔仔细细打量六人。</p>

只是，看到六人虽然身姿挺拔，目光清正。</p>

但面色却隐带悲苦。</p>

尤其是梁玉，眼睛看着似乎有些肿。</p>

宋修齐微微皱眉：</p>

啧！</p>

全都上榜了，连小三元和院试前三都被他们揽入怀中。</p>

怎么一个个不见喜色，反倒跟霜打的茄子一样？</p>

宋修齐正要问，捕捉到梁玉投向苏润那丝不舍的目光，很快猜出端倪。</p>

只见他垂眸端起杯茶慢慢饮，似是无心般，随口道喜：</p>

“府学教谕多，县学离家近，换了别人，总归有缺憾之处。”</p>

“然你六人亲如兄弟，各去三人，倒是两全其美。”</p>

“两边的好处都占了，着实不错！”</p>

宋修齐不提这茬，梁玉还能忍忍。</p>

这一提，又把梁玉的心绪勾起来了：</p>

明明同行这么久，怎么突然就要分开来了呢？</p>

梁玉嘴角往下，勾着脑袋，直直地看向苏润三人。</p>

司彦感受到身侧流转着万千话语的目光，分出一丝余光去看。</p>

瞥见梁玉目露哀戚，似有水雾，不禁猜测：</p>

这个傻子，不会打算在这哭吧？</p>

司彦提心吊胆地看着梁玉，暗暗给他使眼色安抚。</p>

而苏润虽然知道得回宋修齐句话，不能晾着主考官。</p>

奈何他实在是说不出违心之言。</p>

正当他扯起嘴角，打算恭维两句，把这事糊弄过去时。</p>

素来圆滑的张世出面了：</p>

“大人说的是！”</p>

“县学、府学各有所长，学生等能尽享其乐，也是福分！”</p>

“此皆仰赖大人取中之恩，学生等铭记于心！”</p>

苏润见张世接话，顿时松了口气。</p>

徐鼎正打算附和两句，免得场面太难看。</p>

却见宋修齐轻轻转动手中茶杯，挑眉笑道：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