八月廿八。</p>

院试第一场。</p>

寅时初。</p>

马车送程介去考院作保的同时，六名考生也掐着点准时起床。</p>

众人不急不忙吃过早饭。</p>

出门前夕。</p>

苏行亲自上手，挨个给苏润他们的号篮又检查了好几遍。</p>

连带的炒饭都拿筷子来回扒拉，生怕带了什么不该带的东西。</p>

即便如此，苏行犹不放心地叮嘱：</p>

“等会儿进考院都看好自己的号篮，可别被人动什么手脚了！”</p>

梁父也反复交代：</p>

“你们不用去那么早，等会儿马车驶到地方，你们先在马车里待着。”</p>

“等时辰差不多了再进去！”</p>

“里头人多，你们六个站在一处，免得有人想动什么坏心思！”</p>

“若是出了什么事，就离远点，省得节外生枝！”</p>

晚些去考试，也是苏行和梁父的主意。</p>

虽然谭明松和罗永那边已经安排好了，张世也摘的够干净。</p>

但难保狗急跳墙。</p>

若是罗永他们被抓的时候，苏润等人在场，恐有百害而无一利。</p>

还是去晚些。</p>

最好是等罗永和谭明松东窗事发后，苏润他们再去考场。</p>

众目睽睽之下，苏润等人都不在场，就算是他们胡说八道，也没人当真。</p>

闻言，除了苏润和张世外，其余人都不明所以。</p>

但知道他们是一片好意，众人也应下了。</p>

六人拎着号篮上马车，往考院去。</p>

梁父和苏行不放心，跟着一起。</p>

等到考院门口，时间已经不早了。</p>

见考院外头看起来风平浪静，也没什么枷号示众的，梁父微微皱眉。</p>

耐着性子又等了一会儿。</p>

眼瞅着时间一点一滴过去，梁玉坐不住了：</p>

“爹爹，再不进去，考院大门就要关了！”</p>

苏润跟张世交换了个眼神，沉声道：</p>

“是福不是祸，是祸躲不过！我们进去吧！”</p>

苏润拿了号篮就走。</p>

张世紧随其后。</p>

司彦听此，又想起今日众人的反常，暗觉不妙，顿时提起了警惕之心。</p>

梁父也怕真耽搁他们进场。</p>

见状，只好把他们都放进去。</p>

“梁伯父、二哥，你们早些回去吧，下午再来接我们！”</p>

院试两场都不过夜。</p>

第一场考四书文一道、经义题一首，还要再做一首五言六韵诗。</p>

这题量，晌午前几人肯定是出不来的。</p>

再怎么都得等下午了。</p>

梁父见苏行满目担忧。</p>

恨不得眼珠子都黏在苏润身上，跟他一起进去考试，不由地安慰：</p>

“尽人事，听天命。我们回去吧！”留在这儿，除了引人怀疑，什么都做不了。</p>

考院外，马车缓缓消失在黑夜中。</p>

</p>

考院内。</p>

罗永今日格外兴奋。</p>

他是最先一批进考院的，就是想亲眼见证，甚至亲口揭发苏润作弊，以慰平生。</p>

奈何他起个大早，赶个晚集。</p>

苏润等人迟迟不来，罗永激动之余也难免急躁。</p>

担心自己想出的作弊手法太过高超，搜子发现不了问题，让苏润侥幸蒙混过关。</p>

罗永只能不断跟人交换位置，好保证能一直排在队尾。</p>

最初，借助夜色和人群掩护，在场衙役并没有发现异样。</p>

但等人一少，就格外引人注意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