坐在天香楼最好的包厢里。</p>
几人边吃饭,边交换了下彼此的家庭背景。</p>
相比于司彦、叶卓然等农家子。</p>
张世、徐鼎和梁玉的家世相对要好很多。</p>
三人都是城里人。</p>
张世的爹爹是账房先生。</p>
但多年前考上了童生,勉强算有功名在身。</p>
虽然不是大富大贵,但比起普通人家也好不少。</p>
徐鼎家中开了个粮铺,算是小富。</p>
梁玉就不用说了,天香楼就是他家的产业之一。</p>
相比于财富,最让苏润惊讶的还是梁玉和程夫子的关系。</p>
“原来夫子和梁伯父还是同窗啊!”</p>
怪不得程介训梁玉的时候,会频繁提到梁玉他爹。</p>
原来是认识啊!</p>
梁玉揉揉多灾多难的爪子,苦哈哈地叹气:</p>
“夫子与我爹爹交情颇深,不然玉何以沦落至此?”</p>
遥想璨之当年。</p>
束发及冠了,风流倜傥,折扇轻舞间,气走三名夫子。</p>
那时他是何等辉煌?</p>
自以为天下芸芸夫子,无一人是他对手。</p>
谁成想,恶名传出。</p>
他爹铁石心肠,请出昔年同窗。</p>
一物降一物。</p>
璨之道行不行,被迫打回原形。</p>
从此,只能在夫子手下委曲求全,苟且偷生。</p>
前路漫漫,黑暗一片。</p>
梁玉一手执筷,一手以折扇掩面。</p>
摆出失意之态,期期艾艾地感叹:</p>
“盛年不重来,岁月不待人。”</p>
“玉不知何时才能重新过上好日子呐!”</p>
徐鼎已经习惯梁玉耍宝。</p>
见状,只笑了笑,淡定地低头喝茶。</p>
张世已经吃好了。</p>
他眼珠一转,看了眼梁玉的脸色,笑着接话:</p>
“伯父也是希望璨之兄能早日高中,考个功名回来!”</p>
“若非如此,梁家的生意都做到省城了,怎么会还窝在这小小的玉泉县?”</p>
还不是因为只有程介才能管住梁玉?</p>
梁玉心如死灰。</p>
吟诗的兴趣彻底化为灰烬。</p>
三人介绍完,就轮到了苏润。</p>
八分饱的苏润淡定放下筷子。</p>
又拿软布擦了擦嘴,才缓声道:</p>
“润来自柳林村,家中开了个磨坊,做些豆腐、豆花生意。”</p>
“原来前一段时间,闹得沸沸扬扬,勇救妇孺,协助官府破获大案的义士,居然是子渊?”</p>
徐鼎敬佩地看着苏润,欣赏的目光上下打量。</p>
虽然苏润并未多言。</p>
但报出了柳林村,徐鼎岂能还想不到那‘急公好义’的表彰?</p>
张世眸光闪烁:</p>
“怪不得子渊兄与高掌柜认识,原来家中竟也是经商的。”</p>
他们能玩在一起。</p>
也有其余人都是农家子弟,而他们三人却都跟‘商’字分不开的关系。</p>
梁玉早知道天香楼的桂花浆、豆腐、豆花都出自一苏姓少年。</p>
当下,他恍然大悟:</p>
“没想到是子渊兄出主意帮了玉!”</p>
“上次饮浆大会,玉可是让那谭明松气的肝疼!”</p>
“玉以茶代酒,敬子渊兄一杯!”</p>
梁玉的笑意和得意,几乎要从眼睛里漫出来了。</p>
“谭明松?”苏润疑惑。</p>
还是张世出言解释:“谭明松就是对面迎客居的少东家。”</p>
“一直跟璨之兄不对付,两人每逢照面,必得斗个高下!”</p>
“去年县试,谭明松考下了童生。”</p>
“还是趁着上次饮浆大会,璨之兄才扳回一局!”</p>
苏润了然。</p>
徐鼎有一说一:</p>
“虽然谭明松院试落榜,但也只差一名,学识应是很不错的。”</p>
“明年十有八九,会考出个秀才。”</p>
可比他们这些连童生都不确定的,强不少呢!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