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应该啊,胡所长不是才刚刚上任,怎么可能在这种时候,出这种昏招?
“这是镇公的命令,谁有意见?
沈戎双目如刀,环视横扫,切断所有的质疑。
柳蜃的阳谋是驱狼吞虎,但也不完全是空手套白狼。他把柳诚这位内调科科长‘送’到沈戎面前,就等同于是暂时将内调科借给了沈戎。
“要玩借刀杀人,那老子就陪你玩。”
沈戎心头冷声道:“看看最后这把刀到底见多少血,才能归得了鞘!”
满仓里,罗家院。
罗老头看着饭桌中间堆的冒尖,至少有两尺高的‘馒头山’,再也按捺不住心头的怨气。
“丫头,不是爹说你啊,你现在馒头蒸的是不错,但也不用天天蒸,顿顿吃啊。”
罗老汉手里筷子一扔,埋怨道:“而且一顿蒸这么老些,谁能吃得完啊?”
“闭嘴吧你,这么好的吃食还塞不住你这张四处漏风的老嘴。”
妇人翻着白眼,将手中吃剩一半的馒头往自家男人的脸上砸去。
罗老汉眼疾手快,一把将其抓住,捏成一团,随手扔在碗中。
“我为什么要闭嘴?你看看你家姑娘现在都成什么样了,你这个当娘的也不知道管管!”
妇人反嘴骂道:“你说我?当初要不是你这个老东西在那里阴阳怪气,小沈那孩子能走吗?”
“这跟我有什么关系,那小子在咱家装疯卖傻,一看就是憋着一肚子坏水,我要是不把他赶走,咱家迟早都被他给祸祸了。”
罗老汉难得硬气一回,将妇人噎的还不了嘴。
妇人小心翼翼瞥了身旁一眼,无声的叹了口气。
自家男人说的也确实在理,小沈家世显赫,人才又那么好,怎么看都不像个一发病就四处流浪的傻子。
就算小沈为人忠厚善良,不图咱们这种穷户什么。可大家毕竟门不当户不对,差距太大,自己姑娘嫁过去那也有吃不完的苦头。
所以现在这样就是最好的结局
但是,有道理归有道理,你个老东西跟我扎什么刺儿?!
“你搁这儿吼什么吼?你是不是觉得咱娘俩是累赘,妨了你的运势,让你没过上好日子了?”
妇人两眼一横,从桌上抄起两根大葱,就朝老头的脑袋抡去。
“你这虎老娘们,是不是听不懂好赖话儿,哎哟.”
丫头一声不吭,对干仗的爹娘视若无睹,埋头狠狠咬着手里的馒头,一口一口却嚼的很慢,似在与记忆中残留的味道做着比较。
“哎,这傻丫头.”
拳来脚往间,老两口的注意力却一直都在这边。
女儿的痴态让他们心急如焚,可又不知道怎么才能帮她走出来。
倏然,一阵似有若无的铃声从门外飘了进来。
少女猛然抬头,眼中涌出难以抑制的惊喜,起身朝着门外冲了出去。
脚步匆匆,衣袖飘摇。可洞开的房门后,却是一片空落落。
在巷道中悠闲漫步的寒风被这番动静惊扰,挟怒反击,吹动少女的鬓角。
雪点助纣为虐,闯进那双暗淡的眼眸,融化成水,才惊觉不自量力,顺着眼角不断往外逃。
期盼的目光从远处落向脚尖,少女失魂落魄的转身,一回头,却看见了被石头压在台阶角落的一迭厚厚黎票。
少女猛然回头,泪水决堤而出。
“谁稀罕你的臭钱,沈戎,你要是个爷们,就给我滚出来!”
巷子口,男人背靠着墙壁,嘴角叼着一根烟,听着电话机中传出的声音。
“叶炳欢,你个老扑街,又用的我名字出去干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,你小心天打雷劈啊!”
叶炳欢侧耳听着巷中传来的哭啼,仰天吐出一口雾气。
“你懂个屁,这叫相濡以沫,不如相忘于江湖。我老叶身上杀孽太重,跟我走的近的人,都遇不上什么好事,所以还是离远点好。”
“那我不是人啊?”
“你小子都混上毛道了,还算什么人?再说了,你的命可比我硬,应该是你克我才对!”
叶炳欢笑骂一声:“行了,别废话了,是不是要干活了?”
“对,不过计划有变.”
话音那头传出的声音铿锵有力:“你现在是五仙镇内调科的人,咱们先来一场窝里反!”
“胡诌从族内带来的保命底牌,名叫【三太爷入凡贪相】,是一件固化了七两命数的八位命器,能展开一座命域雏形.”
胡横话音未完,就被电话那头直接打断。
“这些事情稍后再说。叶少让我问你两句话,第一句.”
胡横原本对马如龙的强势态度还有所不满,可当听完对方的话后,他整个人瞬间蹿立了起来,眉眼间一股戾气宛如火焰,燃烧不止。
“只要胡诌一死,那我就是胡家接任五仙镇镇公的唯一人选!”
“好。叶少让我问你的第二句话,你们胡家山上的大仙家愿意为杀死柳蜃出几分力?”
杀死柳蜃?!
这四个字像是一把钥匙,彻底打开了胡横深锁在心底的欲望。
柳蜃一死,胡家就不用再出钱来买五仙镇镇公的位置。
要知道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,只要自己能把这件事做成,自然也不是一笔小功劳。
更关键的是,如此一来,自己就不用等到八主之争开始,便能直接掌控整个五仙镇。
富贵险中求,男儿放胆,就在此时!
“马先生!”
胡横的话音冰冷似霜,坚硬如铁。
“劳烦你转告叶少,只要他愿意出手对付柳蜃,我胡横即便是卖身为奴,也会满足他一切要求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