医疗室角落的蒸汽钟突然发出刺耳鸣响,英吉利转身时大衣下摆扫翻了药瓶,十三洲在玻璃碎裂声中看清了他后腰别的不是佩剑,而是一把改造过的外科骨锯,锯齿间还挂着暗红的组织碎片。
"呼吸。"英吉利命令道,同时将电极按在十三洲太阳穴上,电流窜过的瞬间,青年军官的视网膜上炸开无数画面碎片,法兰西在雨中微笑的嘴角、荷兰商船爆炸时飞溅的葡萄酒桶、自己昏迷时被注射的紫色药剂在血管里蜿蜒成鸢尾花的形状。
当十三洲再次恢复视力时,英吉利已经将重组完毕的钥匙插入他锁骨下方的植入槽,机械齿轮咬合的声响从胸腔内部传来,仿佛有只钟表在他心脏里上发条。
"现在..."英吉利摘下手套,露出布满电路纹路的手掌,他将十三洲的手指按在自己掌心,两人的血液在导电凝胶中交融成诡异的紫红色,"你终于够格成为这场棋局的真正棋子了。
"医疗室的铁门在此时自动开启,走廊尽头传来蒸汽机车的轰鸣,而十三洲发现自己能清晰地听见三英里外泰晤士河上货轮的汽笛声,他的听觉神经正在与英吉利埋藏在伦敦地下的监听网络同步,每一道声波都在大脑中自动转换成摩斯密码,拼出的第一个单词是:"欢迎"。
墙上的航海图突然自燃,灰烬飘落组成新的航线,而英吉利的身影早已消失在烟雾中,唯有那把溶解又重组的黄铜钥匙,正在十三洲的锁骨下随着脉搏发烫,像一颗刚刚被植入的、会跳动的心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