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风裹挟着咸涩的雾气掠过露台，将两人的身影在月光下拉得如同两道扭曲的墨痕。</p>

项青山拍了拍肖扬的肩膀，掌心的温度透过西装面料传来，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：“走了，进去吧，里面有些投资人你需要认识一下，这笔资金需要各种渠道进去，你需要那些人的助力。”</p>

他转身时，身后保镖立即如影随形，皮鞋与地面碰撞出整齐划一的声响。</p>

宴会厅内水晶吊灯突然明灭不定，折射的光斑在众人脸上跳跃。</p>

项青山熟稔地拉着肖扬，走向人群中央：“肖扬，这位是明德基金的王总，在跨境并购领域可是有‘华尔街猎手’的美誉。这位是 ai 基金会的董事钱总，东南亚矿业圈半数以上的稀土交易都有他的影子。” 他的语气中带着恰到好处的引荐意味，却又隐隐透露出掌控全局的自信。</p>

“王总好，钱总好，我是肖扬。久仰久仰。” 肖扬笑着递出名片，余光却瞥见两位投资人交换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。</p>

王总接过名片时，食指内侧的尼古丁黄渍在镀金边缘留下淡淡的印记；钱总则用镶钻袖扣轻轻叩击名片，发出清脆的 “哒哒” 声，像是在测试名片的厚度。</p>

“肖总，年轻有为啊。火星投资最近名声鹊起，早就听说肖总大名，肖总，你在伦敦的布局很是惊艳。”</p>

王总指尖在名片镀金边缘摩挲，突然压低声音，薄荷烟混着威士忌的气息扑面而来，“不过国际资本的水可深，肖总可得万般小心。” 他说话时，嘴里有一股浓浓的雪茄味。</p>

肖扬不露痕迹的皱了皱眉，听着这话很是不爽，不过此人是项青山介绍，且看看到底玩什么花样，于是礼貌地笑道：“还望前辈多多指点。”</p>

钱总则眯起眼睛，露出一口金牙，笑时牙龈处的纹身若隐若现：“肖总若是有兴趣，我们基金会倒是有几个澳洲项目……”</p>

澳洲项目。</p>

肖扬看了眼项青山，瞧见项青山对着自己微微颔首，肖扬放低姿态，笑容满面：“今后还请两位前辈多多指教。”</p>

听到这话，瞧见肖扬这副低姿态，两人面露得意，分别从口袋中掏出名片递给肖扬。</p>

在他们这个圈子，给名片就代表着认可了这个人。</p>

肖扬刚接过两位投资人递来的名片，余光瞥见秦梦妍攥着香槟杯的指节泛白。</p>

顺着她凝滞的目光望去，只见宴会厅入口处，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正与刚刚认识的投资人握手寒暄，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扫过人群时，正巧被秦梦妍瞧个正着。</p>

那个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同样瞧见了秦梦妍。</p>

那一瞬间，男人扶眼镜的动作突然顿住，镜片后的瞳孔猛地收缩。</p>

秦梦妍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，身体剧烈颤抖，杯中的香槟泼洒在米色地毯上，晕开深色水痕。</p>

“嘶 ——”</p>

她突然倒抽冷气，指甲深深掐进肖扬的手臂，留下几道月牙形血痕。</p>

秦梦妍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，身体剧烈颤抖，杯中的香槟泼洒在米色地毯上，晕开深色水痕。</p>

肖扬本能地伸手扶住她，却触到她后背一片冷汗：“梦妍，你怎么了？是不是哪里不舒服？”</p>

“那是…… 我爸…”</p>

秦梦妍的嘴唇剧烈颤抖，指甲深深掐进肖扬的手臂，声音细若蚊蝇。</p>

宴会厅的音乐声、谈笑声突然变得刺耳，她眼前浮现出两年前父亲连夜离家的画面 —— 行李箱滚轮在青石板路上发出的声响，母亲倚在的黑白照在墙上像是在无声的啜泣，还有自己追出门时被雨淋湿的不止是衣服，还有自己的心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