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她若对一个人失望透顶，她就把那人彻底遗忘，只当那人是陌生人，脸上只会出现一种表情——漠不关心，你死了都不关我的事。</p>
她不喜欢云曦对他露出这种表情，他的心好像碎成八百瓣。</p>
但为了让她今后能忘记过去一切的仇恨和不愉快，这些伤痛就让他一人背又如何？</p>
直到很多年以后，他才明白如今自己做的事情会有多蠢，他亲手将她推给了别人。</p>
“有屁快放，别挡着老娘的光明大道。”云曦没有给他一个好脸色，只觉得他碍着太阳放射光芒。</p>
“曦儿，你放弃调查墨阳村和龙山镇的事情吧，关于玄敕指骨的事你也别管了。”鹭远指甲戳破掌心，鲜血顺着指缝流淌而出。</p>
“为什么？你管我这么多干什么？”云曦鄙夷地瞪着她。</p>
“修仙已经上天给我们最大的幸运，我们为什么揪着过去不放呢？我知道你一直抓灯笼人。”鹭远一步步逼近她，温热的气息喷在她脸上，她不耐烦的推开他。</p>
他并没有生气，而是笑着说：“我会阻止你的。”</p>
云曦觉得她面前站着一个榆木脑袋，她无奈说道：“你觉得修仙真的好吗？以人入丹，食精魄来修仙，这就是修仙者自诩保护老百姓是他们的职责吗？”</p>
“那又怎么样？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，你不害人，别人就害你！”鹭远眼神笃定，斩钉截铁的回答道。</p>
在灵仙宗中这五年，他学到一个道理，弱肉强食，丛林法则。</p>
人不过是比动物聪明，所以能凌驾于动物之上，而修仙者比人要更聪明、更长寿。</p>
那么他们修仙者自然是万物之主。</p>
云曦忽然顿了顿，仔细回想他说的话，每一句话都离不开村子和指骨，她抓住他的衣领，狠声道，“村镇的消失是不是与指骨有关？”</p>
张鹤鹤一下慌了，他眼珠子转来转去，呼吸加重，他掰开云曦的手，试图让自己保持冷静。</p>
他假装绷着一张脸，冷言道：“你不要再问我了，我是不会告诉你的！如果你想继续活着，就不要再去调查指骨！”</p>
因为他隐隐感觉灵仙宗对于山下二十三个镇（包括墨阳村、龙山镇）一夜消失之事有所隐瞒。</p>
“我偏要去调查！”云曦身体站得笔直，昂起头，看着他，有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冲劲，她永远相信人定胜天。</p>
人不能麻木的活着，哪怕真相刺人，人都要有知道真相的权利。</p>
鹭远完全不理解她脑海里储存的自由人意识，他眼里燃烧着名为救赎的火焰，高声呵道：“那我们就试试看！”</p>
云曦摇头看着他离去的背影，碎碎念叨，“他在燃什么？燃烧他那还没有核桃大的脑仁吗？”</p>
此后的灵仙宗各大门派迎来了史上最安静的一年，众人都在苦心修炼法器，准备第二年的大臂。</p>
每日除了云曦在闲逛，没人外出。</p>
一开始，白天她会用现代的锻炼方法来锻炼身体，晨跑、举铁、俯卧撑、仰卧起坐……一套练了个遍。</p>
晚上的时候，她就看小人书、小人画，带着幸福的笑容进入梦乡。</p>
梦魇在叫嚣，似乎要彻底占据云曦的脑袋。</p>
她来到一片无尽的血海里，海水的水平位越升越高，直没她的膝盖，她听到咀嚼食物的声音。</p>
好奇心驱使她拖着沉重的双腿前进，血海中央有一名墨发赤眸的女子，她面前摆着一张弧形餐桌。</p>
无数尸体垒在餐桌上，还有一些尸骨飘在附近的血海里，大抵是因为餐桌堆不下而掉下来的。</p>
女子比上一次要优雅，她拿着菜刀在切菜，将切好的菜块放进隔壁的炉子里烤熟。</p>
“你要来一口吗？”女子嘴唇红得艳丽，不知是血还是原本到唇色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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云曦杵在原地，想张口说话，喉咙却发不出一点声音。</p>
女子忽然放下菜刀，嗖地一声飘到云曦面前，云曦看见这一张与自己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脸，她感到无比心慌。</p>
梅花印记在女子额间不停闪着诡异的红光，她点着云曦的额头说，“云曦，你终于又找到我了！嘻嘻！”</p>
笑声回荡在血海，一声比一声骇人，餐桌上的尸体被震翻，噗通全部倒在血海里，海水呼啸的翻滚着，好像在抗议吃进如此恶心的食物。</p>
“回去吧，我没会再见的！”女子伸出苍白的手，压在云曦的胸口，将她推出这片血海。</p>
“你是谁！”云曦失声大喊着。</p>
床头的烛光照亮她因恐惧而惨白的脸，她坐在床头，不停抹着额头的汗水。</p>
作为一个懂得现代文明的地球人，云曦比这些古人要更懂科学，她怀疑她体内住着她另一个人格。</p>
可是整整十六年，第二人格却只梦里出现过两次，平时从未出现过……</p>
不对，云曦想到了什么，她有过两段空白的记忆，一段在墨阳村，一段在龙山镇。</p>
那时候会不会是第二人格占据她的身体，或许她只要唤出第二人格，与其进行对话，她就能知道她在空白期到底做过什么。</p>
不过这只是假设，或许她根本没有所谓的第二个人格，她单纯丢失了记忆。</p>
之后云曦每天都在不断的尝试各种方法，让自己昏倒，或者尝试唤醒另一个她。</p>
根本就无心锻炼身体，更别说炼制法器！</p>
时光匆匆，一年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，一晃眼法器比试大会就要开始了。</p>
这天早上，云曦一醒来发觉纸花门内空荡荡的，一个人影都没有，她才想起来今天是比试大会。</p>
看样子没人想带她去，压根没人提前通知她，她乐得轻松，吃完早餐就在练功大殿内打太极拳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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