噩梦之外。</p>

王面浑身是伤，将尸山中取得的眼珠悉数收入唐婉茹给的禁物中。</p>

那是一个类似于【自在空间】的储物类禁物。她在给他的时候特意嘱咐过，需要足够将这个空间内填满的眼珠。</p>

而此刻正好填满。</p>

他在心底松了口气，闭了闭有些猩红的眼睛，调动时间禁墟飞速往回赶。</p>

即便已经力竭，他的速度却没比来的时候慢多少。</p>

他双眼坚定，耳旁的发丝染上一层雪白。</p>

气血在全身的经脉中翻腾，他要用流淌的血液调动体内残存不多的精神力，将神墟发挥到极致。</p>

他以燃烧寿命为代价，在与时间赛跑。</p>

在他身后，恐怖的尸山中成堆的尸体均失去了眼球，只能凭着气味扭头，将脸转向王面消失的方向，疯狂嘶吼。</p>

堆积重叠的恐怖音波传出去很远，王面刚停下的身体因此一个踉跄，猛地吐出一口鲜血。</p>

但他没有丝毫停歇，面色如常地继续再一次调动禁墟。</p>

【快！一定要赶上！】</p>

他拼了命地在停滞的时间中奔跑，几乎是眨眼间的功夫，就来到了那座红色的鸟居前。</p>

他大口地喘着气，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。</p>

那掌心中有一颗黄色的眼珠，是临行前她给的，和他曾经在渔村见到过的一模一样。</p>

他深吸一口气，擦了擦嘴角的血迹，抬脚迈入了鸟居之中。</p>

仿佛是因穿过了某种空间屏障而产生的滞涩感传来，周围的风声与耳中的嘈杂俱是一停，睁开眼便来到了一处绝对寂静的空间之中。</p>

四周黑色的雾气涌动，看不到边界。</p>

【和当年在集训营时一模一样】王面这样想着，就感觉到前面有一束亮光。</p>

他顺着亮光走去，那是一面透明的玻璃墙。</p>

墙后是看不到顶端的海水，海水中散发着淡淡的微光，照亮了这一处的空间。</p>

玻璃墙前站着那道他熟悉的背影。她正在静静地看着墙后的世界。</p>

他走上前，看着她微微侧过脸，满是笑意地看向他。</p>

蓝色的水波透过的光照在她的脸上，让她看起来仿佛像是海中诞生的精灵，无忧无虑，不食人间烟火。</p>

王面也忍不住露出一个微笑，将染血的手在衣角蹭了蹭，然后才将储物禁物递了出去。</p>

她接过禁物，然后上前一步，将手轻轻地覆在了他的眼睛上。</p>

“辛苦了，休息一下吧，一切很快就结束了。”</p>

他下意识想要保持清醒，但那双手轻轻地盖住了他的眼睛，也许是太温暖，也许是太安静，他的意识渐渐放松，然后沉入了黑暗。</p>

唐婉茹从他的掌心抽走了那颗难陀蛇妖的眼珠，一缕黑色的雾气从当中蒸腾而出，融入了周边的雾气里。</p>

这颗难陀蛇妖的眼珠并不如她此前对他所说，是进入这个空间的钥匙。</p>

而是她掌控着监视他的媒介，这媒介是他若临阵脱逃或心生其他小算盘时，她为他准备的致命一击。</p>

让他去取神尸的眼睛并不是她最开始来高天原计划中的一部分，而是她看到了那壁画中被须佐支南所杀后堆积成山的神明，又听到他说天上的月亮像眼睛，才产生的想法。</p>

她曾听天欢提起过一种神器，不，或者说是魔器更恰当些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