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昀喉结滚动，月光在他睫毛下投出一片阴影。他正犹豫着如何开口，父亲却突然从怀里掏出一个锈迹斑斑的金属盒。</p>

"拿着。"老韩不由分说地把盒子塞进儿子手里，金属表面还带着体温，"你老子我当年在在外星混的时候，可不止是个赏金猎人那么简单。"</p>

韩昀打开盒子的手微微发抖。盒盖掀开的瞬间，一枚泛着幽蓝色光芒的芯片映入眼帘，上面蚀刻着星际佣兵联盟的徽记。</p>

"老老爹？"韩昀的声音都变了调。他抬头时，看见父亲脸上浮现出从未有过的锐利神情。</p>

"当年你妈就是被我这张帅脸骗到手的。"老韩突然挤眉弄眼，又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，"不过现在嘛"他摸了摸啤酒肚，自己先笑出了声。</p>

韩昀也跟着笑起来，笑着笑着眼眶却有些发热。他想起母亲总说父亲年轻时是"银河系最浪漫的混蛋"，原来不是玩笑话。</p>

夜风送来远处夜宵摊的香气，父子俩不约而同地停下脚步。</p>

韩昀正想追问细节，老韩却突然板起脸："先说好，你小子碰上顾家的闺女福气不错，钥匙你辜负了她，别说老顾家的会追杀你，老子我也不会放过你。"他作势要敲韩昀的脑袋，手举到半空却变成了温柔的抚摸。</p>

"爸"韩昀声音有些哽咽。他看见父亲转身时，有道银光在老人眼角一闪而过。</p>

"回去吧，明天还要送那两个小兔崽子考试呢。"老韩背着手往前走，哼起了荒腔走板的小调。</p>

那是韩昀小时候，父亲常哄他睡觉的星际民谣。</p>

韩昀站在原地，看着父亲微驼的背影。</p>

月光下，老人影子旁突然多出一道纤细的虚影——那是二十年前穿着笔挺制服,腰间别着脉冲手枪的年轻佣兵。</p>

两个身影渐渐重合,最终又变回现在这个忠厚可靠的老农</p>

他握紧手中的金属盒,突然快步追了上去。"老爹！您当年是不是还留着什么酷炫的装备？比如隐形战甲什么的？"</p>

"臭小子！"老韩笑骂着踹了他一脚,"你当拍全息电影呢？"</p>

左顾右盼后却又压低声音道:"不过嘛顾老四那里倒是有几套不错的，你要是见了他可以向他讨要。"</p>

父子俩的笑声惊醒了整条街的路灯,一盏接一盏地亮起来,像为他们铺就了一条星河。</p>

指针滑过午夜，韩昀轻手轻脚地推开家门。</p>

老韩跟在他身后，故意把脚步放得比平时重三分，惹得韩昀回头瞪他。</p>

"赶紧睡去。"韩昀压低声音，像赶羊似的把父亲往主卧方向推。</p>

沙发对于韩昀的身高实在勉强。他蜷着长腿躺下，听见主卧传来父母压低的交谈声。</p>

母亲带着睡意的咕哝，父亲低沉的笑，还有老式床垫熟悉的吱呀声——这些平凡的音符让紧绷的神经渐渐松弛。</p>

月光透过纱帘，在地板上投下梧桐枝桠的剪影。</p>

晨光熹微时，腕仪震动惊醒了浅眠的韩昀。</p>

顾嘉妮的消息悬浮在光屏上：【批你48小时假。】</p>

文字简洁得近乎冷漠，但后面跟着个小小的符号。</p>

韩昀盯着那个符号看了三秒，突然听见厨房传来"砰"的闷响。</p>

冲进去时，看见父亲正手忙脚乱地抢救煎糊的鸡蛋，母亲抱着手臂站在一旁，睡袍腰带系得一丝不苟。</p>

"妈！"韩昀抢过锅铲，"不是说好等我做早饭吗？"</p>

周曼钰哼了一声："等你睡醒？俩孩子早饿着进考场了。"</p>

"哥，我准考证呢？"嘉嘉在玄关急得团团转，书包里的东西撒了一地。</p>

韩昀蹲下身，从她文具袋里抽出那张被折成小方块的纸片："昨晚谁说要自己整理的？"</p>

韩卓在一旁默默检查装备清单，但颤抖的手指暴露了他的紧张。</p>

韩昀走过去，把一枚刻着"必胜"的金属书签塞进他口袋："我高考时爸给的，现在传给你了。"</p>

考场外人头攒动，老韩突然从怀里掏出两个护身符："你妈连夜去庙里求的。"</p>

周曼钰红着脸拧他胳膊："胡说什么！这明明是"</p>

话没说完，两个孩子已经笑着把护身符塞进贴身口袋。</p>

考试开始的铃声响起时，韩昀正被父母一左一右夹在商场电梯里，开启了"暴走购物"模式。</p>

周曼钰像发现新大陆似的，指着商场橱窗里的全息投影惊呼："老头子快看！这裙子会变颜色！"</p>

老韩叼着烟（被韩昀强行换成电子烟），一脸嫌弃："多大岁数了还买！必须买！"</p>

转头就对儿子挤眼睛："快，表现的时候到了。"</p>

韩昀笑着刷卡，看母亲像少女般欢天喜地地钻进试衣间。他悄悄对父亲说："妈年轻时肯定是个美人。"</p>

老韩哼了一声："废话，不然能看上你爹我？"</p>

韩卓和嘉嘉考完后都感觉不错，于是韩昀又放肆的翘了一天班，接下来是周六周日，又是两天的假期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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