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它……它是我妈……”
小玉的声音刚落下,我就惊得舌头打了结:
“你、你是说,这怪物……是你妈?”
这话太匪夷所思了——眼前的怪物怎么看都和“母亲”两个字扯不上关系。
可转念一想,刚才小玉遇袭时,它奋不顾身扑开另一个怪物。
若不是有特殊的关系,它凭什么护着一个小玉?
不光是我,小六举着弩箭的手都顿住了,红姐也皱着眉,眼里满是疑惑。
“绝不会认错的。”
小玉摇着头,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淌。
一把甩开我的手,快步走到怪物画的格子前。
蹲下身,指尖轻轻碰了碰画出的线条,声音里带着哽咽:
“这是我十岁那年和我妈玩的‘跳房子’。
那天我输了,闹脾气躲在柴房里,故意不让她找。”
“我趴在柴堆后面,听见她在院子里喊我的名字,声音越来越急,后来甚至哭了。”
她顿了顿,肩膀微微发抖,
“那时候不懂事,看着她焦头烂额地翻遍整个院子,我心里居然有点高兴。
那是我第一次觉得,能这样被母亲重视。”
说到这儿,小玉的眼泪掉得更凶了,眼神里满是悔恨:
“可我没想到,她会那么傻。为了让我出来,她居然在柴房门口,用菜刀剁掉了自己的小指。”
说到这里,小玉脸皱在了一起,
“她举着流血的手喊我:‘小玉,娘错了,你出来好不好?’
我冲出去的时候,她的手还在淌血,却笑着摸我的头,半点都没怪我。”
话音未落,小玉已经走到怪物面前,小心翼翼地抓起它的爪子。
可在爪子的末端,赫然缺了一根小指。
“妈,是我错了……当年是我太任性了……”
“噗通”一声,小玉直直跪在地上,额头抵着青石板。
积压了十几年的愧疚终于说出口。
我看着这一幕,鼻子突然发酸,心里堵得慌。
小玉再难过,至少还有母亲可以认错,可我呢?
记事起,父母像人间蒸发了一般。
我常常想,是不是我小时候太不听话,他们才不要我了?
不然,外面的世界再精彩,怎么会有人舍得丢下自己的孩子,十几年都不回来看一眼?
正愣神时,那只怪物突然动了。
它慢慢直起身,原本狰狞的脸上,出现了母性的光辉。
它伸出爪子,轻轻揉了揉小玉的头发,动作笨拙却小心。
而后,它弯下腰,将小玉紧紧抱进了怀里。
没有嘶吼,没有戾气,只有一个母亲对孩子的安抚。
小玉埋在它怀里,肩膀剧烈地耸动着,放声大哭起来。
是啊,不管多大年纪,在母亲面前,我们永远都是孩子。
我实在不想打断这难得的温情,可心里的疑惑却越来越重。
小玉说过,她母亲是一年前被圣女带到这里的,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?
如果她母亲遭遇了不测,那嫂子婉菲呢?
“阿姨,”
我犹豫了一下,还是轻轻开口,
“您是被圣女带过来的,对吗?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?”
怪物闻言,抱着小玉的动作顿了顿,又轻轻拍了拍她的背。
而后,它松开小玉,蹲下身,用那只缺了小指的爪子,在地上一笔一划地写着。
爪子太粗,字迹歪歪扭扭,却看得很清楚:
祭祀,失败。
“祭祀失败?”
我心里咯噔一下,猛地看向红姐。
红姐脸色凝重,点了点头:
“你们还记得吗?
小玉之前说过,圣女找到婉菲时,说她是‘最适合的容器’。”
她顿了顿,声音压低了些,
“也就是说,这些所谓的‘怪物’,可能不是天生的,是被当成祭祀的容器,失败后异化而成的。”
这话像一道惊雷,炸得我们都愣住了。
张胖子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,喉结滚了滚,声音发颤:
“那,那刚才被我们杀死的两只……不会,不会是……”
他没敢说下去,眼神却不由自主地瞥向地上那两具怪物的尸体。
林天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,脸色骤变。
再也没法保持冷静,快步冲到尸体旁,蹲下身,仔细地查看着。
他的手在发抖,眼神里满是恐慌。
林倩会不会也被圣女抓到这里,当成了容器?
如果那两具尸体里,有一个是他的妹妹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