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75章 高祖李渊密诏撤军,秦王断然抗命决定一搏(2 / 2)

着尔即解洛阳之围,整饬六军,全师西归长安! 勿以克城一隅为念,当以保全将士、固守关陇、养锐待时为至要!所有善后事宜,准尔临机处置。大军动向,务须机密,不得迟延!</p>

——父 手敕 武德四年二月某日”</p>

李渊口述完,殿内空气仿佛凝固。他特意用了“父手敕”的落款,试图在这冰冷的皇命里注入一丝父亲的温情与无奈。</p>

接着,李渊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位重臣,厉声道: “以八百里加急,密送秦王行营! 此诏…” 他声音压低,带着不容置疑的森然,“止于此殿!若有片言只语泄于外,立斩不赦!”</p>

裴寂、萧瑀、任瓌、陈叔达齐齐跪伏于地,声音带着敬畏与一丝如释重负,齐声道: “陛下圣虑深远,臣等谨遵圣谕!”</p>

宦官躬身捧着刚书写的墨迹未干的密诏,疾步退出大殿。殿门沉重关闭,将殿内的凝重与这道决定二十万大军命运、即将在洛阳城下掀起滔天巨浪的密令,一同封锁在摇曳的烛光之中。</p>

洛阳城外,唐营中军大帐内,李世民的手指死死攥着那卷犹带长安霜气的密诏,“父手敕”三字灼得他掌心发烫,更灼烧着他那颗在洛阳城下煎熬了八个月的心。父皇忧虑的叹息仿佛穿透纸背,那社稷之重、将士劳苦、窦建德虎视、突厥狼顾… 这些沉甸甸的考量,他岂能不知? 然而,一股更炽烈的火焰在他胸中翻腾,那是目睹洛阳摇摇欲坠、王世充困兽犹斗、战机唾手可得而生的近乎痛苦的焦灼与不甘!八个月的血战,数万忠魂埋骨城下,关东诸州望风归顺,眼看这中原腹心之地即将收入囊中,此刻撤军,岂止是功亏一篑?</p>

若此刻撤军,这是将万千将士的牺牲付之东流,是将唾手可得的胜利随意抛掉,更是纵虎归山,让王世充得以喘息,让窦建德有机可乘,让那些表面归附的州郡再次离心离德,最终将帝国拖入更长久、更惨烈的战争泥潭! 窦建德的十万之众在他眼中不过是远来疲惫的乌合之众,其破绽他早已洞悉;突厥颉利的贪婪更让他深信,唯有雷霆胜利铸就的绝对威势,才是震慑群狼的真正屏障!父皇所寻求的“保全”与“万全”,在此刻的退却中只会化为泡影,反将帝国推入深渊!</p>

但“抗旨”二字,重逾千钧! 这不仅是对皇权的挑战,更是对父子之情的巨大考验。李世民内心很清楚,朝堂之上,大哥(太子李建成)一系必会借此掀起滔天巨浪。然而,当目光扫过帐外那些疲惫却依旧坚守的将士身影,想到他们追随自己出生入死的忠诚,想到洛阳城内那些因王世充暴政而水深火热的百姓,想到若半途而废将导致天下再次陷入无休止的战火… 一股超越个人荣辱安危的决心,如同熔岩般喷涌而出!功业险中求!为了将士的血不白流,为了天下的早日一统,为了李唐江山的万世基业,这滔天的风险与罪责,他李世民担了! 他不仅要抗命,更要向父皇证明,他的坚持,才是真正通向“保全”与“万全”的唯一路径!</p>

决心既下,行动如雷霆!秦王李世民当即奋笔疾书,写就一封言辞恳切又充满自信的奏表,用最坚定的笔触向父皇剖析战局道:“王世充虽拥地看似广阔,然其爪牙早已崩坏,号令不出洛阳孤城!其智已竭,其力已枯,破城只在旦夕之间!”</p>

奏表写好后,李世民担心仅凭文字尚不足以完全扭转父皇的忧虑,必须有一位深谙前线实情、能言善辩且深得父皇信任的重臣亲自解说才行。他立刻锁定了参谋军事封德彝,这位刚从洛阳返回、洞悉一切的老臣,正是最合适的人选。他郑重地将奏表交给封德彝,恳切而坚定的的托付道:“德彝公!洛阳存亡,天下大势,尽系公此行!务必将此间实情,王贼之困窘,我军之胜势,以及撤军必将引发天下反王再次勾连、后患无穷之恶果,面陈父皇!”</p>

封德彝深知此行干系重大,肃然领命,星夜兼程奔赴长安。</p>

与此同时,李世民的军事部署毫不停歇。 他必须抢在窦建德大军抵达前,扼住命运的咽喉。于是,他立即下达军令,命令屈突通、李积率主力继续围困洛阳,深沟高垒,日夜佯攻,死死困住王世充;而他本人仍未放弃对洛阳的最后一丝和平努力。他口述了给王世充的书信,由书记官疾书“谕以祸福”,继续劝降,其中言辞犀利地剖析对方困守孤城、粮尽援绝、外援(窦建德)亦将不保的绝境,晓以献城投降尚可保全宗族性命的利害。然而,信使带回的,只有王世充顽固的沉默。这沉默,更加坚定了李世民以铁血手段终结这一切的决心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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