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舟气喘吁吁地牵着满脸担忧的孟辛跟在人群后面，他本就身子不大爽利，这会儿快步走有些难受。</p>

孙向志婆娘见到儿子满身泥水，狼狈地被郑则扭住双手，心里一惊向前说道：“则小子，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”</p>

孙鸿争抢先说道：“阿娘，明明是、”</p>

他话还没说完，郑则立马照着他后脑勺再给他甩了一巴掌，“啪”地打得脑袋发响。孙向志婆娘心疼地直捂胸口，“你，你有话好好说啊，你怎么直接打人?”</p>

郑则：“他若是能好好说话，就不会打架了。”</p>

“那你也不能打人啊！”</p>

孟久趁机说：“孙鸿争也打人啊！明明是他先偷我家的鱼！他他，他还骂人、”</p>

孙鸿争打断他：“放你娘的狗屁，跳上田埂的鱼怎么证明是你的，你没骂我？”</p>

孙向财听到这句骂娘当即一脸无奈地闭了闭眼睛。</p>

鲁康指着他大声道：“你打小九！”</p>

“他先推我！”</p>

“你先扯我领子他才推你！”</p>

赶来的郑大娘惊呼：“嗨呀！你俩咋成这样了！”满身泥浆不说，一个还佝偻着腰捂肚子。</p>

去喊大人的周向阳等三个小孩仗着自己身形小，从人群挤到前面去看，哇这三人真像泥人。</p>

眼看场面越来越乱，村长走到中间摆摆手示意让人安静，“一个一个说！”哎呀，最头疼给打架的孩子断官司。</p>

郑则：“鲁康说。”</p>

鲁康说他一直在水田看鱼苗，中途去解手，回来就看到孙鸿争手上抓着一条草鱼要离开，“离他最近的水田就只有我家养鱼，我让他还回来，他说跳上田埂谁捡到就是谁的，说是野生的。”</p>

孟久大声补充：“他骂我俩是野孩子，说郑家不是我们家，他先打人，把鱼往我嘴里塞。”说完他呸呸呸，嘴里还有鱼腥味。</p>

往嘴里塞鱼？这话叫周舟听了眉头直皱，忍不住往人群挤了两步。</p>

孙鸿争说：“本来就是！”</p>

孙向财呵斥他：“好好说话！”</p>

郑则加大力气钳住他的手，沉声问道：“什么本来就是，是鱼本来就是野生的，还是鲁康孟久是野孩子。”</p>

“说话。”</p>

孙鸿争的手被捏得生疼，越这样他越不服，就说：“本来就是！”</p>

话刚落音，脑袋再次被郑则大力甩了一掌，“啪”拍得他脑子嗡嗡，半天说不出话。</p>

郑则没好气骂道：“按你这话，你家的鸡跑出院子，被我抓到就是我的了？”</p>

“啊呀！你别打人啊！”孙向志夫妻再也按耐不住，两人急忙向前拉开郑则钳着儿子的手。孙向财看得眼皮一跳，这一掌一掌打下来也难顶，“郑则有话好好说，我堂哥就一个儿子，可你别把人打出好歹来。”</p>

郑大娘听这话不乐意了，也去拦人：“说什么呢，这点儿劲能干啥，孙鸿争还打我家两个小孩你咋不说！”</p>

郑老爹这才刚刚从家里匆匆赶来，他大着嗓门挤进人群：“什么事，怎么回事！谁打鲁康孟久？”他没搞清楚情况但也跟着婆娘拦人，声如洪钟：“别扯啊，别扯啊！”</p>

村长听到这大嗓门脑子都疼，他再次分开两拨人，同时让郑则放开手，他严肃地问打架三人：“谁先动的手，不许说谎！”</p>

孙鸿争倒是没争辩：“我先拉的衣领。”</p>

孙鸿争拿了郑家“田埂上”的鱼不愿意归还，三人相互辱骂，孙鸿争先动手，三人跌入水田踩塌秧苗。</p>

村长下结论：“孙家，翻肚的鱼苗要赔钱给人家，踩坏的稻苗要帮忙补上。”</p>

村民看了一通热闹，说道：“嗐，是不该这样说人家”</p>

“秧苗补起来也不是同一茬，真是糟蹋粮食！”年长的老人摇摇头，很是看不惯。</p>

“这小子也不是第一次惹事了”</p>

孙向志被说得老脸火辣，表示会赔钱。</p>

夫妻俩也不是什么好赖不分的人，只是老来得子舍不得下狠手管教，谁知一晃眼，孩子已经十五了，想管也管不住。再过几年就要说亲，若掰不正性子将来还有得愁</p>

“我爹会赔，我能走了吧。”孙鸿争扭扭自己手腕，烦死了，身上都是泥。</p>

还没踏出两步就被一只大手抓住手臂，他心有余悸捂住脑袋喊道：“别打脑袋！”</p>

“赔偿的事有大人商量，”郑则把人扯到两个小孩跟前，“跟鲁康孟久道歉。”</p>

鲁康孟久立马站到大哥身边，快道歉！</p>

“他们也打我啊，打架不就这样吗，你打我我打你，扯平。”孙鸿争不想道歉，大家都有打，大家都有骂，那瘦小子骂人就好听了吗。他膝盖窝还疼呢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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