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野鸭抱窝下蛋，一般有八九枚蛋，若是一个窝里只剩两三个，可能是其他鸭蛋都孵化了，这几个是被遗弃的坏蛋”</p>

周舟不高兴了，可他一个蛋都还没捡到的，他就说：“坏的我也要捡！”</p>

说完他又怀疑：“你怎么就确定它是坏的，你看看嘛，你先看看。”周舟把三个蛋塞到郑则手里让他检查。</p>

郑则逐一拿起鸭蛋对着天空看，周舟贴着他不明所以，三个都看完，郑则说：“先拿着吧，等会儿到船上再检查一次。”</p>

两人再次弯腰埋头寻找。</p>

芦苇丛里时不时传来惊喜欢呼和惊吓大叫，一惊一乍的，岸边歇脚的白鹭和野鸭已经不知是第几次飞起和逃窜。</p>

六人碰头，这会儿正蹲在一处浅滩附近，他们借着芦苇丛的遮挡鬼鬼祟祟朝外面看。大野鸭领着一群鸭崽在附近歇脚，小鸭崽扎水嬉戏，大野鸭悠闲回首梳理羽毛。</p>

野鸭滑头得很，人一靠近就潜入水中穿过水草消失，大野鸭竟然还故意站在原地不动，等人靠近才猛地一钻消失水面，武宁已经上当了几次。</p>

“野鸭崽子吃什么长大的啊，这么贼，气死人了。”</p>

林磊老实回答：“小鱼虾吧。”</p>

月哥儿盯着鸭崽：“毛茸茸的，抓不着。”</p>

郑则：“野外长大，十分机警。”</p>

林淼：“用渔网可以。”</p>

周舟咽咽口水，他有些饿了：“鸭子真肥。”</p>

六人望鸭兴叹，最后捧着捡到的野鸭蛋返回了，泥地已经被他们踩出一条路，找到出口也容易。</p>

老马听见芦苇丛传开窸窸窣窣的动静，便握着鱼竿起身，等看清几人样子，他大惊失色：“怎么成这副模样了！”</p>

干干净净进去，乱七八糟出来。</p>

一个两个灰头土脸满身泥浆，老马站在船上来回看，试图找到最熟悉的那张脸，周舟朝他咧嘴一笑，竟是只有牙齿最白！</p>

几人相互看看，武宁盯着月哥儿说：“你身上怎么这么干净！”月哥儿除了手上和鞋子脏点，身上看不出来钻过芦苇丛和泥地。</p>

月哥儿衣服下摆兜着鸭蛋，闻言不好意思说：“也没这么干净”</p>

说完慢吞吞转身，屁股后背俨然一片脏污泥痕。</p>

“哈哈哈！”周舟高兴地放开捂着屁股的手，乐颠颠转身，“我以为只有我摔了！”</p>

他身后同样脏污一片，甚至头发也沾有泥浆。</p>

郑则让他们都上船，自己站在芦苇丛岸边查看鸭蛋，坏的等会儿就留在岸边。</p>

林淼先来，他展示衣摆兜着的蛋，宁宁光撵鸭子去了，这些大多是他捡的。</p>

郑则先是拿起鸭蛋对准太阳看，轮廓模糊透光照均匀的放在一边，是好的，能吃。</p>

浑浊不透光的需要谨慎分辨：一来闻闻蛋壳，有腐臭味不要；没有腐臭味就放在河水里看看，半浮起来，可能是没孵化的蛋。</p>

“这五个能吃，这三个里头可能有小鸭，最好不吃，”林淼衣摆兜里还剩几个，郑则拿起来对准阳光，接着放在水里全浮起来了，“这两个不能要。”</p>

武宁：“为什么？都没破。”</p>

郑则：“里头全是臭水。”说完作势要把鸭蛋递给他，武宁听了快速嫌弃退后，改口道：“哦，那不要了。”</p>

周舟捧起装着鸭蛋的草帽向前，心里有些紧张，他捡到的蛋不多，可千万千万别是臭水啊。</p>

郑则逐一查看，“这三个能吃，两个里头可能有小鸭，三个臭蛋。”</p>

哇，还有三个能吃！周舟暗暗开心，他先前把“坏蛋”都捡了，还以为都是臭蛋呢。</p>

月哥儿的最多，衣摆兜着鸭蛋鼓鼓囊囊的，郑则连着看了好多个都说能吃，月哥儿惊喜地看石头，都是石头领自己去捡的呢。</p>

郑则：“十二个能吃，三个可能有小鸭，四个坏了。”</p>

“哇——”武宁和周舟听了都围过来看月哥儿的衣摆兜，两人夸赞道：“真牛！”“牛！”</p>

早春水暖冰化的时节已过，野鸭们孵完小鸭离开了，能找到这么多能吃的蛋真是厉害。明明是夸月哥儿，林磊却满脸得意，他说：“你得往浅滩附近走走，我们找到的第一窝有八九个都是好的，捡得特别过瘾”</p>

这番话勾得武宁还想再钻进芦苇丛翻找，他还没过瘾呢，鸭蛋也没找到几个，早知道就不撵鸭子了。</p>

周舟却不想回去，他觉得捡鸭蛋好难啊，芦苇丛还臭臭的。还是捡田螺和拔野葱更好玩，那才叫白捡！他能一直一直捡、不知疲倦地拔，不仅不累还特别有成就感。</p>

捡鸭蛋他只能捡“坏蛋”，唉。</p>

老马催促几个泥人快点上船，眼看太阳就要下山，不能再停留了。</p>

渔船离开停靠的河岸慢慢往白石滩码头划去，六人默契地一起回头，芦苇丛越来越远，这次离开不知道将来还会不会再来……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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