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舟孟辛和郑大娘准备吃食，三个汉子打扫院子修补房屋。</p>

牛车也打水洗刷一遍，郑则仔细检查车身，车上的木板和车身的围板是时候更换了，周舟提过要在厨房隔间多放一个木架，正好，得选个日子去下河村刘木匠家看看，买点板子回来。</p>

鲁康打扫特别认真，狗窝木笼子里的稻草都换上了新的。</p>

杂物农具被他分门别类，放置井井有条。就是干活回家时牛车先进篱笆空地，车上的东西还得拿到前院杂物房，有些麻烦，郑老爹见他前后院来回走动，心想，要不在篱笆空地建个木屋放农具？</p>

正想着呢，李猎户上门来借挖地农具。</p>

他认识的人不多，山脚武勇一家，卖过野猪的郑屠户一家。</p>

武阿叔家仅有的工具被他带去林家建房子使了，李猎户住在山上破屋子，有铁人一个，铁锤没有。只好来打扰郑家。</p>

那天划地后，在村长家办理土地申请文书，这几天他跑镇上县衙办地契交钱，建房的地终于定下了。</p>

地界已经撒上灶灰，李猎户打算今日先把地界挖开沟壑，顺道试试敲开大石头，所以不仅借锄头，还得借铁锤。</p>

“这有几把，你试试，看哪把更顺手一些。”</p>

郑老爹又把锥子找出来，这个用来敲开石头特别好使，当初他家建房挖地也用过。</p>

李猎户道谢后往山脚走了。</p>

年前这几天，他都如此往返山脚和郑家借工具。</p>

郑大娘感慨：“大冬天的也不容易，他一个人无牵无挂，也没人一起张罗过年，年前还得去挖地，看着怪心酸。”</p>

周舟说：“兴许他只是冬天不打猎，闲着也是闲着，这才想着去挖地的。”</p>

厨房的灶口和柴堆如今归孟辛管，引火的玉米芯沿着墙角围了一小圈，木柴堆放整齐，四周地面干干净净，灶灰每天都掏，竹筐里头已经快满了。郑大娘瞧见了说：“灶灰先别屯后院了，喊郑则搬去撒猪圈和茅厕，去去味。”</p>

郑则此时在井边，那身臭衣服他没让周舟动手，自行搬了小板凳打水，自个儿沾水刷干净晾起来了。</p>

“成，我现在就去撒。”郑则得了话立即起身。</p>

周舟看见孟辛蹲坐在前院门口和人说话，走过去一看是小树，小鱼也在。</p>

三个小孩儿玩得正好，他便没出声打扰。</p>

小鱼抱着布老虎，布老虎是碎布做成，里头填的也是碎布头，看着像打了一块块补丁，老虎两只眼睛绣得十分有神，头顶有“王”图样，胡须分明，小树说：“布老虎是我阿娘做的，辛哥儿，小驴送你好不好？”</p>

小毛驴比布老虎小很多，只有拳头大，没有明显的腿，小身子下只有四个外撇的尖角，尾巴和头顶的毛毛是抽了碎布线头做的，看着特别可爱，就是有点小。</p>

孟辛接过来看，他喜欢的，但很快又放回小树手上了。</p>

“你拿呀，就是给你的。”辛哥儿分了他好多次吃食，小树央求阿娘做一只布老虎给他，阿娘说没有这么多碎布，只能做小驴。</p>

小鱼也拿起小驴递给孟辛，“小驴和布老虎，一起玩啊。”</p>

孟辛摇头，这时周舟拿着碗走出来一同坐在门槛上，给三个小孩手心都放了炸黄豆和花生，“吃吧，边吃边玩。”</p>

小树却没有合上手指，：“辛哥儿不收小驴，我也不吃黄豆花生了。”三个小孩都抬头看周舟，小树眼神委屈，小鱼懵懂，孟辛眼里带着询问。</p>

这是什么意思了，了解一番后周舟问孟辛：“你喜欢吗？”</p>

孟辛诚实点头，想到粥粥哥讲过要说出来，便开口道：“喜欢。”</p>

“那收下吧，”周舟凑到他耳边小声说：“咱分了吃食，不白拿。”孟辛抿嘴笑，点点头，重新接过小驴道谢，小树高兴地说不客气，他终于把盛满黄豆花生的手心合上了。</p>

郑则走来门口，门槛上的四人都仰头看他，郑则把纱布包着的年糕交给小树，让他拿着去山脚给李猎户。家里的年糕做了很多，李猎户应当不会做这些，给他分一些尝尝，年糕用炭火烤软就能吃，给他正合适。</p>

小树应下了，起身往山脚慢慢走去，他本来就是来给大胡子送吃的，背篓的篮子里放着辣椒酱和馒头呢。</p>

大胡子在村里划地他也知道，终于不用住山上破屋子了，小树先是为大胡子高兴，很快又难过起来。</p>

他去井边打水可听桂婶子说了，大胡子入户建房子后很快就会成家的。</p>

小树闷闷地走到山脚空地，把吃食放在火堆前，见了人也不说话，李力皱眉看了他一眼。</p>

“路上被人打了？怎么这副样子。”</p>

印着福字的年糕堆在火边烤，周身烤出焦黄慢慢膨胀拱起，小树用带来的筷子夹着年糕翻了个面。</p>

他不开心地说：“你都不见我阿娘”</p>

小树把芹菜干炖碎豆腐的小碗挪到他面前，菜都冷了，唉。</p>

若大胡子是他阿爹，他都不用吃冷饭的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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