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没想到还有人帮忙准备包袱，心里感动，“谢谢周舟哥……”</p>
孟辛知道他哥要离开好久，一直紧紧拉着小九，到了牛车前都不放手。</p>
小九安慰他：“我很快就回来了，你要在家好好干活。”</p>
到了镇上，郑则交代两个小子看牛车，和周舟去买了蜜饯果脯和点心，带来的篮子里还有一只烟熏的腊猪蹄，串好的五百文铜钱也一起放在里面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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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人往丁杰家走去。</p>
离丁杰家还有一小段路，郑则在巷子里停下来，想对两个小子说几句话。</p>
小九和鲁康穿着干净暖和的棉衣，头发梳洗整洁，他们在郑家待了半个月多月，每天吃好睡好，不用担惊受怕，虽身形还是瘦，但样貌精神已和流浪时判若两人。</p>
郑则心里多少也有些欣慰，说道：“帮忙引荐的这位叫丁杰，教你们做事的堂头是他的师傅，将来在酒楼你们会和他共事。”</p>
“丁杰会先讲讲跑堂要做什么，掌柜看重哪些方面，让你们有个准备。”</p>
“学徒日子艰苦，但有盼头，若是能留下，你俩一定要咬牙坚持。”</p>
郑则给他们每人二十五文钱，叮嘱道：“收好，吃不饱就跑到外头买包子垫垫。学徒十天休沐一次，记得留几文钱坐牛车回家，回家再吃好的。”</p>
两人听得眼眶发红，几欲落泪，小九说：“大哥，我们知道了。”</p>
郑则想了想，拍拍小九肩膀嘱咐他：“你要帮着点鲁康”</p>
又转头对鲁康说：“若怕话说得不好，你就耳听八方认真干活，说话做事，两头总要沾一头。”</p>
鲁康点头应下，四人这才去敲门。</p>
“呦，来啦，”正是丁杰开门，他高兴道：“正好我今日不上工，来得早不如来得巧，快进来。”</p>
丁杰阿娘是位身形细瘦的妇人，娘俩很是相似，她事先知道丁杰给人引荐，打过招呼便回避了。</p>
郑则把篮子放在桌子，开门见山：“谢礼还请收下。”</p>
他扶着身边两个小子后背：“这是孟久，这是鲁康。”郑则低头给他们介绍，“那是丁杰哥。”</p>
小九和鲁康开口喊人。</p>
丁杰拉过两小子细细打量，让他们转身走动，逐一问话，见两人开口回答都正常，外貌也不错，点头道：“可以。”</p>
“我先给他们讲讲，讲完再领去酒楼。你们去镇上逛逛，或在我家等着也行。”</p>
丁杰也丑话说在前头：“三日试工白干，三日后，若是掌柜同意留下，你们再给我师傅拜师银钱和孝敬礼。”</p>
“若不能留下，只能领回家了，一百文跑堂服不会退回。”</p>
郑则和周舟对视一眼，说行。</p>
来都来了，趁着这段时间，郑则把牛车停在丁家小院门口，两人去街市逛逛。再返回时，丁杰已经换了一身衣服，和小九鲁康坐在院子里。</p>
“现在去酒楼，牛车我阿娘帮忙看着。”</p>
平良镇的酒楼乐坊多集中在城西，城东的醉香楼不是最出名，开店时间却最久，是招牌酒楼。</p>
附近的居民偶尔想找个地方庆祝吃饭，大多会选择醉香楼，故而醉香楼生意不算火爆，客人却也不少，能一直安稳经营至今。</p>
丁杰领着四人来到酒楼后院，这里是店伙计们歇息吃饭的地方。</p>
“你们等等，我这就去找师傅。”</p>
小九和鲁康有些紧张，店伙计往返于厨房和大堂，脚步匆忙精神紧绷，根本无人注意他们四人。</p>
突然“哐啷”一声作响，似是碗筷跌落，接着呵斥声传来：“又怎么回事！如此粗心大意，再这般手忙脚乱不得章法，如何能留下？！”</p>
有小孩的哭声响起：“呜……呜呜，我，我搬不动……”</p>
周舟立马转头看郑则，好凶，这里的堂头真的很严厉呢！郑则点点头，两人听到丁杰似乎安慰了那小孩几句，又和那呵斥的人讲话。</p>
不久后，一个哭红眼睛鼻子的小子端着盘子，抽噎着走到后院水池边。</p>
小九和鲁康的目光跟着那孩子移动，而后担忧地看向大哥，郑则拍拍他们肩膀，低声说：“不丢人。”</p>
做人徒弟，每日挨骂几句是常有的。</p>
“就是这两个孩子，孟久和鲁康，”丁杰带着堂头走出来，介绍说：“这是他们家大人，郑则和他夫郎。”</p>
堂头是个中年汉子，看起来精明干练，个头中等却不失威严，他一走到后院，周围的伙计连忙低头散开忙活，生怕挨骂。</p>
周舟打量着他，在想小九和鲁康若是能留下来，将来少不了和这人打交道。</p>
打过招呼，双方聊了几句后，严文觉也毫不绕圈子：“行，试工期间两小子和大伙一起吃住，三日后你们再来。”</p>
郑则点头，把准备好的两百文跑堂服费交给堂头，叮嘱他们：“去吧，好好学。”堂头收了钱，便带小九鲁康往后院群房走去。</p>
驾着牛车回家的路上，天放晴了，周舟莫名松了口气，靠在郑则身边小声说：“小九和鲁康会不会哭？”</p>
郑则看着前方：“哭就哭吧，就怕他们不敢哭。”</p>
两人到家，孟辛听到动静，和两只小狗崽快步跑来打开篱笆空地的院门。</p>
郑老爹和郑大娘都在家，见儿子从后院走来，就说：“定契了，但还没拿到田地买卖契书，村长让明日再去拿。”</p>
“幸好你当时多问了一句。”</p>
那日父子俩拿着银钱去村长家，郑则一问几人才知道，林昌义放出消息要卖田，但却未完全告知他家亲戚和地邻，村长无奈，这哪能签契约，只好让他回去一一询问，确认亲戚不买后，拿到“退状”再来定契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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