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在意料之中，但亲耳听到还是忍不住开心，尤其还被林淼那双眼睛深深看着，武宁心跳快得都怕自己结巴。他移开视线，赶紧把背篓里的东西掏出来，全打开，“漂亮石头你喜不喜欢？羽毛你喜不喜欢？奇怪的骨头和种子呢，还有很厉害的狼牙，你想要吗？”</p>

还没等人回答，武宁又把肉干拿出来：“鹿肉猪肉兔肉都给你，羊肉还没有，明年就会有了，你想要吗？”</p>

林淼的笑容渐渐敛起，他怔怔地看着武宁，看着武宁巴巴地把自己喜欢的东西全都掏出来送给他。</p>

这么喜欢这根小棍吗？还是说，喜欢的是别的。</p>

武宁把石面上的东西往林淼那头推推，还有什么，哦，花生！</p>

“你喜欢大黄吗，你喜欢狗狗是吗，那你想养一只吗，阿爹说花生将来打猎很厉害的，你要不要养？”</p>

“都给你好不好？”收下吧收下吧收下吧！</p>

武宁抱着花生，两双同样黑亮精神的眼睛期待地看着林淼。他总是这么鲜活健康，和小时候一模一样，心里想什么脸上就会表现出来，这么真诚，这么坦荡，这么可爱。</p>

林淼被他迸发出的热情感染，他捏着一块花纹石摩擦，克制自己向前拥住人，忍不住喊道：“宁宁”</p>

宁宁什么宁宁啊林淼还没说喜欢他呢，就喊宁宁，武宁被他喊得有点害羞，他慢慢放下花生，却没有拒绝这个称呼。</p>

“干嘛？”</p>

快说喜欢我啊，快说快说快说！</p>

林淼却不说话了，他沉默良久。武宁倾身向前，追问他：“林淼，你为什么要把小棍给我啊？”</p>

“想给你。”</p>

才不是！武宁退回来鼻孔用力呼气，又继续问：“林淼，你为什么拒绝别家说亲啊？”</p>

“还不想这么快成亲。”</p>

不是不是！武宁不高兴了，他站起来问：“那你说！你有没有喜欢的人？”</p>

林淼仰头看他，纤长的手指交握，姿态很忠诚，这次没有顾左右而言他，坦白道：“我有很喜欢的人。”</p>

“特别特别喜欢，从小就喜欢。”</p>

武宁突然鼻酸，呼吸变得急促：“那你，那你”接下来的话他却无法再问出口了，个子再高力气再大，性格再像小汉子，他也是个哥儿啊！</p>

武宁别开头抿起嘴巴，不乐意说话了。</p>

林淼站起来走到他身旁，伸手去握他的手腕，武宁甩开，每次都用这招，小时候哄人只会握手腕，才不让你握……而耳朵却一直注意听，心想最好能听到他想听的。</p>

林淼很有耐心，再次伸手去握，这回两只手都用上了，他捏捏武宁的手腕安抚，小声说：“再等等，好不好？”</p>

不好不好不好，不要听这个！武宁真的生气了，他用力挣开林淼，把花生放进背篓里偷偷抹了把眼角，直接一口气跑回家。</p>

“宁宁！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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郑家父子把牛车停在今年能砍柴的山脚，两人连着几日上山砍，又把木柴拖下山拉回家。</p>

他们家屯柴晚，离村子近的地方木柴都被村民先砍了，剩下的纤细树苗得留着，郑则只好往更远的山上走。他让郑老爹在中途等，他把砍好的木柴运下来，再让阿爹拖下山，这段路被村民踩过，省力些，阿爹不用这么辛苦。</p>

牛车旁边放了板凳和椅子，周舟守着牛车和茶水等在山脚，听到木柴拖动的声音立即欣喜起身，结果这次又是阿爹下山。</p>

周舟使劲儿帮阿爹把木柴抬上牛车，又倒了水让他歇歇。</p>

郑则好久都没下来了，都没喝水呢。这小圆脸想什么郑老爹一猜就准，他笑着说：“不乐意看到阿爹了。”</p>

周舟笑嘻嘻地：“才没有，最乐意看到阿爹了，我还专门给阿爹泡了酸甜水，好喝吧！”</p>

郑老爹砸吧一口：“甜的咧！”</p>

自从上次配着土豆饼，喝过刺梨蜂蜜水后郑老爹就喜欢上了，有时从外头一回家就喊：“粥粥，有酸甜水没有？”郑大娘骂他年纪大了就和小孩没两样。</p>

喝过水郑老爹又上山了，周舟乖乖地坐回小板凳，心里默默想，希望下一趟是郑则下山。</p>

这几天他去找了宁宁，这回终于碰见了，可他人却不开心，话也不多。武宁窝在二楼躺椅听到弟弟来，立马起身趴在窗口喊他上楼。</p>

周舟觉得他屋子空了些，仔细看，原是放着把玩的漂亮石头都不见了。武宁喊了弟弟，让他在躺椅边坐下，把头埋在周舟怀里就不说话了。</p>

唉，周舟没再问林淼的事，只挑拣些村里好玩的讲给他听。林启宁成亲了，请了郑则和阿爹去帮忙杀猪，迎亲那天，周舟和胖妞几个小孩坐在院子门槛上看花轿经过，唢呐声乐热热闹闹，林启宁走在前头意气风发，他和围观村民小孩都忍不住拍掌恭喜。</p>

坏掉的大黄刺绣布袋武宁舍不得扔，那天陪他说了好久的话，周舟用碎布拼拼凑凑，又帮他补好了。袋子缝补几次，起了毛边，武宁依旧很喜欢，当场就背在身上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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