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哥儿没想到那一层，他只是觉得周舟和郑则的屋里很私密，他确实不好意思进去。</p>

想到周舟待在房里，不知道那天发生的事，他说：“你成亲那天，武宁和林磊拼酒了。”</p>

周舟震惊：“啊？”这几个字听起来怎么这么陌生。</p>

其实是武宁单方面找林家两兄弟挑衅，说起来还是他弟弟给闹的。</p>

吃席前他和武宁在郑家牛栏旁边看见了小鹿，周向阳和虎子一群小孩也看到了，武宁自然是要显摆一番，这头鹿是他打来的。</p>

哥儿打猎这个事情超出周向阳认知，他又开始和武宁幼稚争论，武宁知道他要问什么，立马先把他的疑问扼杀摇篮。</p>

“我能举得动你。”</p>

周向阳张张嘴。</p>

武宁没给他机会：“我也能扛得起这头鹿。”</p>

“我比你石头哥厉害。嘿。”</p>

周向阳两手在胸前扣手指扣半天，就在武宁洋洋得意的时候，周向阳听到前院村民吃饭喝酒的说话声，灵机一动：“那你和石头哥喝酒谁厉害？”</p>

武宁又破防：“当然是我啊！开什么玩笑！”</p>

等到傍晚郑则回到亲友这一桌吃饭，已经吃过的武宁又再次丝滑落座，反正他脸皮厚，桌上又都是他认识的长辈，阿爹阿娘，大伯伯娘还有林家夫夫两位阿叔，这次他特别自觉主动地喊郑则大哥，目标一致，齐心协力和大哥一起灌林磊。</p>

他还把下午听到的祝酒辞现学现卖：</p>

今朝有酒今朝醉，明日愁来明日愁，喝一个！</p>

美酒伴佳肴，岁岁年年福星照，喝一个！</p>

遇酒且呵呵，人生能几何，来喝一个！</p>

桌上四个小辈都端起碗喝了一轮，林磊看见武宁碗里还有一半，“为啥我喝的是一碗，你喝的半碗？”</p>

武宁：“因为我是哥儿，哥儿只用喝半碗。”</p>

林磊：“你小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！”</p>

武宁一听来劲了：“你小时候也不是这么说的！”</p>

小时候武宁和他们三个一块玩，几个小孩经常在郑家一起吃饭，郑大娘给他们盛饭，他们说要吃一碗，武宁也跟着说要一碗，小汉子着急去玩吃得快，武宁总是剩半碗，林磊就说“哥儿只吃半碗”。</p>

不过林淼也吃得慢，武宁吃得慢是因为他一边吃饭一边说话，林淼不说话也吃得慢，他就是单纯慢。</p>

好在郑则这个大哥公平，总是让大家吃完才去玩。</p>

桌上的大人看着他们闹，也不阻止，林成贵还感叹：“他家怎么就没个哥儿呢？那多热闹。”</p>

武阿叔夹了一粒花生吃，闻言笑了，“热闹还是吵闹，谁有哥儿谁知道。”</p>

武婶子拍了丈夫一下，不允许他说儿子不好。</p>

武宁就半碗半碗地和郑则灌林磊，林磊只能求饶：“……喝不下了，我弟能喝，你找我弟……”</p>

武宁乐呵呵地看林磊求饶，开玩笑，当他在家陪阿爹喝的酒是白喝的，他把剩下半碗酒喝完，跑去找月哥儿了。</p>

周舟听完心想，怪不得那天晚上郑则有酒味但没醉呢，原来是两个灌一个。</p>

潮湿腐朽的树干不好找，活树上的有很多，但是他们不敢采，周舟出门前郑大娘叮嘱过：只能采枯树上的木耳。</p>

好在周舟和月哥儿来得早，人不多，慢慢找。雨后新冒出来的木耳是棕色的，很肥嫩，老的木耳颜色就黑一些，两人把附近枯木上看到的都摘了，月哥儿走路不方便，就没再往深处走。</p>

他们下山的时候遇到了小树，三人打招呼。</p>

周舟有段时间没去芦苇丛了，想到昨晚下了雨，便约着小树一起去看看鱼。</p>

小树：“我今天去不了，”小树神情忧愁，昨晚下雨，他阿奶腿脚慢，收东西进屋晚了一会儿被淋到了，今天就开始发热，现在都没好，“我得去找沈郎中来给阿奶瞧瞧。”</p>

周舟和月哥儿闻言，便约他明日去，两人把背篓里的木耳分出来一些给他：“你拿回家晒干了再泡发，才能吃。”</p>

小树和他们已相熟不少，便不客气，道谢后离开。</p>

周舟看着他瘦小的背影，想着刚刚应该再给他捞多一捧木耳。</p>

月哥儿则是想起那日河边，他弟弟在河里和玩伴们闹得开心，小树闻声过来，站着看了一会儿又走了。</p>

到了村里，两人在大树下分开。</p>

郑老爹和郑则都回家了，竹子堆放在新划的空地上，说是明日再整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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