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城，南河街。</p>

夜莺ktv的走廊灯光昏暗，混着酒精和廉价香水味。</p>

纪凡靠墙站着，指尖夹了根刚点的烟，烟雾飘渺，眼神也跟着飘。</p>

真行，又抽上了。</p>

心里堵得慌，全赖那个叫顾雪的女人。</p>

相亲认识，网聊两月，热乎得他以为桃花终于砸脑门上了。</p>

结果白天咖啡馆，他刚想碰碰她搁桌上的手，就被一句“不好意思，我对你没什么感觉”怼了回来。</p>

那点刚冒头的春心，碎得跟饺子馅似的。</p>

“叮咚——”</p>

电梯门开了，出来几个花里胡哨的男人，一看就是来消费的。</p>

领头的那个，t恤上印着晃眼的大金链子，头发染得五颜六色，走路吊儿郎当，嘴里还叼着根牙签。</p>

纪凡眼皮跳了跳。</p>

雷小虎。</p>

他高中同学。</p>

“哟，纪凡？”</p>

雷小虎声音里全是刺儿，“可以啊，出息了，跑这儿端盘子来了？”</p>

纪凡把烟头摁进垃圾桶，看都没看他，懒得搭腔。</p>

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剜了一下。</p>

想当年自己成绩甩他几条街，现在穿着服务员的衣服，被这混子当众奚落。</p>

雷小虎见他不吭声，更来劲了，故意搂紧旁边的女伴，在她脸上香了一口，冲纪凡投去个“你就配伺候人”的眼神。</p>

这才带着两个跟班壮汉，扭着胯进了包间。</p>

“晦气。”纪凡低声骂了句。</p>

没多久，一拨拨穿着清凉的陪唱姑娘进去试房，又一个个红着脸或垮着脸出来。</p>

“服务员！801包间，再搬五箱百威！”对讲机滋啦作响，是领班的声音。</p>

纪凡应了声，认命地推着小车，把五箱啤酒搬到801门口。</p>

刚推开门，一股烟酒味扑面而来。</p>

包间里，雷小虎正左拥右抱，两个陪唱姑娘衣衫半开，腻歪在他身上。</p>

看见纪凡，雷小虎抬了抬眼皮，懒洋洋地问：“老同学，干这个挺累吧？一个月挣多少？”</p>

纪凡放下酒，只想赶紧走人。</p>

“着什么急？怕我吃了你？”</p>

雷小虎晃着酒杯，他那两个跟班立刻像门神一样堵在了门口，笑得不怀好意。</p>

纪凡心里一沉，“你想干什么？”</p>

“没事，老同学聚聚，聊聊呗。”</p>

雷小虎咧嘴笑了，眼神像逗弄耗子，“不过看你这怂样，也没啥好聊的。滚吧，别在这儿碍眼。”</p>

两个壮汉让开一步，脸上还是那种欠揍的笑。</p>

纪凡攥了攥拳头，压着火气，转身去拉门。</p>

就在这时，雷小虎眼中闪过一丝阴狠。</p>

“砰！”</p>

一个啤酒瓶破空飞来，不偏不倚砸在纪凡后脑勺上。</p>

冰凉的酒液混着血淌下来，玻璃碴子飞溅。</p>

纪凡眼前一黑，下意识摸了摸后脑勺，一手黏腻的血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