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海急得直跺脚,想拦又不敢硬拦,只能徒劳地喊着:“刘姐!刘姐您别走啊!真不是那样的!您听我说…”</p>
就在这混乱的当口,一个平静的声音响起,不高,却清晰地穿透了刘阿姨的怒骂和王海的挽留。</p>
“刘阿姨,请留步。”</p>
程长赢不知何时已走了过来,站在刘阿姨和王海之间。他依旧是那身廉价的西装,但身姿挺拔,眼神沉静,与王海的慌乱谄媚和刘阿姨的暴躁跋扈形成了鲜明对比。</p>
刘阿姨脚步一顿,怒气冲冲地转过身,用她那挑剔而锐利的目光上下打量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年轻人:“你谁啊?叫老娘干嘛?”</p>
“我是程长赢,启明的置业顾问。” 程长赢微微颔首,态度不卑不亢,“关于‘枫林雅筑’那套别墅,您听到的传闻,部分属实,但也存在巨大的误解。”</p>
“误解?” 刘阿姨狐疑地盯着他,鲜红的嘴唇撇着,“怎么个误解法?难道人没死在里面?”</p>
“人,确实是在那栋房子里去世的。” 程长赢坦然承认,语气没有任何回避,“但,不是您听说的‘吊死在水晶灯上’。”</p>
“哦?” 刘阿姨的怒气似乎被勾起了几分好奇,抱着胳膊,用下巴点了点程长赢,“那你说说,怎么死的?”</p>
“根据公安局出具的正式死亡证明,” 程长赢的声音清晰而笃定,仿佛在宣读一份法律文件,“死者为女性,四十二岁,系因长期罹患重度抑郁症,于三个月前在别墅主卧内服用过量安眠药物自杀身亡。死亡时间在凌晨,发现时遗体平躺于床上,衣着整齐,现场无任何搏斗、外力侵害痕迹,亦无任何‘上吊’迹象。警方最终结论:排除他杀,系自杀。”</p>
他语速平稳,条理清晰,每一个细节都指向一个核心:非凶杀,无血腥,无怨灵缠身的恐怖场景!</p>
刘阿姨愣住了。浓妆艳抹的脸上,那愤怒和惊惧交织的表情凝固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错愕和将信将疑。她显然没料到会听到如此“平淡”且“官方”的死因。这和她脑海里想象的、坊间流传的“女鬼索命”的恐怖画面,差距太大了!</p>
“自…自杀?吃药死的?” 刘阿姨喃喃重复,眼神里的惊惧消退了一些,但疑虑未消,“那…那也死过人啊!还是横死的!这房子能干净?风水能好?住进去能安心?” 她最关心的,依旧是“晦气”和“风水”。</p>
“风水之说,信则有,不信则无。” 程长赢没有直接反驳她的迷信,反而话锋一转,“但若论‘干净’与否,我建议您先看看这个。” 他变戏法似的,从身后拿出一个牛皮纸文件袋,从里面抽出几张文件。</p>
“这是市公安局出具的《死亡事件情况说明》复印件,盖有公章,确认死者系自杀,非刑事案件,现场无异常。” 他指着文件上清晰的公章和结论性文字。</p>
“这是房屋产权查询单,证明该房产产权清晰,无任何抵押、查封等法律瑕疵。”</p>
“这是社区和物业出具的证明,确认事发后已进行彻底专业消杀,无任何卫生隐患。”</p>
三份文件,白纸黑字,带着官方的权威和机构的背书,被程长赢一一展示在刘阿姨面前。尤其是那份盖着鲜红公安局公章的情况说明,对刘阿姨这种迷信又敬畏“官方”的人来说,冲击力巨大!</p>
刘阿姨下意识地接过程长赢递过来的文件,粗短的手指捏着纸张,眯着被厚重眼线包围的眼睛,吃力地辨认着上面的字迹和公章。她或许看不太懂那些专业术语,但那鲜红的印章和“排除他杀”、“无异常”等字眼,像是一颗定心丸,让她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了一些。那份对“凶宅”的恐惧,在铁一般的官方证明面前,开始土崩瓦解。</p>
但疑虑并未完全消除。她抬起头,依旧皱着眉头:“就算…就算不是吊死的,是吃药死的…那也终究是横死!阴气重!怨气肯定还在!这风水…还是不行!” 她依旧执着于那虚无缥缈的“风水”和“煞气”。</p>
程长赢心中早有预料。对付刘阿姨这种极度迷信的客户,光靠冰冷的文件和理性的分析还不够,必须用她深信不疑的“规则”来破解她的心魔。</p>
“您说得对,刘阿姨。” 程长赢竟然点了点头,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凝重,“逝者已矣,生者如斯。房子沾染了这种事,确实需要慎重处理,安抚亡灵,化解煞气,才能住得安心顺遂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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