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喂喂，”派蒙立刻警觉起来，“你这个表情看起来像是现在要立遗嘱了啊！”</p>

“……”魈没有直接回答，而是话锋一转，“那天你们见到我的幻影，并非偶然。这片空间利用你们寻找同伴的心理，制造契机，逼你们主动走入陷阱。但单纯的骗局容易露出马脚，真相，稍加一点谎言，才最为可怕。它给你们送去的，确实都是我说过的话。它让你们听到真实的声音，以此制造恐慌。单向的信息传递，只是诱饵。若不是双方靠着空间裂隙取得联络，或许已经有人掉队了。比起凶狠的杀戮，这片空间似乎更倾向于消耗灵魂。”</p>

左钰微微颔首，心道：这个空间的恶意果然不简单，魈的分析很到位。</p>

“怎么这样…”派蒙小声嘀咕。</p>

“对手很聪明。此地不宜久留。”魈的目光扫过众人，“诸位，不论事情办成与否，都该想办法送你们出去了。”</p>

夜兰不知何时走了过来，静静地听着。</p>

魈继续说道：“我过来这边，是为了警告你们，这里非常危险，如若久留…或许会被空间吞噬。”</p>

“可你是怎么知道的…”派蒙小声问。</p>

荧追问道：“被空间吞噬，会变成会什么样？”</p>

“有可能…变成游魂一样徘徊在地下的影子。”魈的回答让空气都凝重了几分。</p>

“看来，你也见到了那些东西…”夜兰缓缓开口。</p>

烟绯看向夜兰：“夜兰，你回来了啊。”</p>

夜兰点了点头：“回来一会了，在听你们谈话。我也见过地下有异象。不该出现在这里的物品，奇怪的一闪而过的人影…我认为，这些都不是真实存在的。”</p>

“幻影吗…”烟绯若有所思。</p>

“起先我也这么认为。”魈的语气变得更加沉重，“但…绝非如此简单。或许某一天，这些幻影就会化为实体，前来攻击你们。”</p>

“听你刚才所说，难道你知道怎么出去？”夜兰问道。</p>

“不能说是知道…只是猜想。”魈回答，“如烟绯所说，这里的空间混乱不定，但有瑕疵。我尝试攻击两处空间的衔接点，成功制造出裂隙来到这里。所以…我若竭尽全力，或许能在混沌的空间里撕出一条通道。”</p>

“是吗…强力的攻击能影响空间，我也想过这种可能性。”夜兰沉吟道。</p>

烟绯立刻追问：“你说的竭尽全力是什么意思？”</p>

“……就是，倾我所能。”魈的回答简单而决绝。</p>

派蒙瞪大了眼睛：“等一下，你说送我们出去的意思难道是…难道是你要留在这里吗？”</p>

夜兰的眉头也皱了起来：“难道你…”</p>

“……”魈沉默了片刻，“我在地下见到浮舍了。因此，才更明白这里的可怕。爆发式攻击只能撕开很小一道口子，若要将你们送回外界，恐怕需要持续注入力量以维持通道不毁。…我知道如何博命，能做到这件事。”</p>

荧急切地说道：“这样使用力量，你岂不是…！”</p>

“不行…不行，就算你说的是实话我也不同意。”烟绯立刻反对。</p>

派蒙也连连摇头：“我也不同意！留一个人才能出去，这叫什么好办法！”</p>

“我们应该一起离开。”荧坚定地看着魈。</p>

“有机可施才能论方法好坏，眼下不是这种局面。想来你们也没有更好的主意，否则不会至今还困在此地。”魈的语气依旧平静。</p>

烟绯反驳道：“可是，你的方法难道就一定能成功？”</p>

“不一定。”</p>

“你傻了吗？就为了这种不确定的事拼命，根本不值得啊！”派蒙急得快要跺脚。</p>

“总而言之，我不同意这个计划。”烟绯再次强调。</p>

魈的目光扫过众人，最后落在左钰身上，缓缓开口：“如果我说这是「遗嘱」呢？”</p>

“恕我直言，你提出的只是一个无法保证成功率与安全性的方案。”夜兰的声音冷了下来。她接着说道：“何况如你所说，夜叉对人有一定危险性。贸然说出这种自以为是的计划，我们就一定要接受吗？”</p>

魈的眼神没有丝毫动摇：“凶险的战场向来如此。凡是机会，难免需要以命相搏。若害怕付出和失败，根本不会有胜算。”</p>

“凶险的战斗我也体验过，”夜兰针锋相对，“像这类极端手段，不到最后关头绝不应说出来。”</p>

魈沉默了。</p>

夜兰继续道：“你说这些话是希望大家理解并接受。但在自我牺牲未必有用的情况下，说这种话只会杀士气。何况你若真舍得断绝一切，就不会询问他人意见，你根本没有自以为的那么冷酷无情。再说，假如失去谁才能逃离，那我们也称不上成功。”</p>

“夜兰…别这样。”烟绯试图缓和气氛。</p>

夜兰深吸一口气，语气稍缓，但依旧坚定：“总之，现在没到最终拼命的时刻。说不定还有我们没调查到的暗道，里面就藏着出路。”</p>

魈反问：“假如没有，或是最终也没能找到，而我们已经虚弱不堪，连牺牲自己的力量都失去了…你又想怎么做？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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