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带我去找她吧。”</p>

他的语气不再是询问，而是一种平静的陈述。</p>

海拉没有多问，只是默默地伸出手，抓住了乌尔比安那服饰的一角。</p>

衣料的触感粗糙而坚实，带着一丝海风的咸腥和旅途的风霜。</p>

她闭上眼，空间的力量在两人周围涌动。</p>

片刻后，光影扭曲，他们的身影一同出现在了宿舍的客厅里。</p>

乌尔比安的瞳孔微微收缩，显然对这种超乎想象的空间移动能力感到惊讶。</p>

他看着海拉，似乎想说什么，但最终还是将评价咽了回去。</p>

过了一会儿，他才用他那标志性的低沉声音，补上了一句简洁而有力的评价：“你很不错。”</p>

他的目光越过海拉，落在了沙发上那个正有些出神的身影上。</p>

斯卡蒂手中拿着一杯水，似乎在思考着什么，脸上带着一丝平日难得一见的茫然与疲惫。</p>

“你退步了，斯卡蒂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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乌尔比安的声音打破了室内的宁静。</p>

斯卡蒂浑身一震，猛地抬起头。</p>

当她看清来人的面容时，整个人都愣住了。</p>

那双眼眸中，瞬间闪过震惊、难以置信，以及一丝被看穿的慌乱。</p>

几秒钟后，她才从巨大的冲击中反应过来，声音带着一丝颤抖：“队……长……”</p>

这个久违的称呼，但乌尔比安的目光却比她记忆中更加严厉，他审视着她此刻的状态，那眼神仿佛能穿透她的躯壳，直视她疲惫的灵魂。</p>

“如此松懈……</p>

他缓缓开口，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，敲在斯卡蒂的心上。</p>

“另外……”</p>

他转头看着身边的海拉：“这孩子是……？”</p>

他的记忆深处，某个尘封的角落被猛地撬开。</p>

他记得……在那场殊死搏斗中，他曾远远地瞥见过一个身影。</p>

一个在形态上与眼前这个孩子如出一辙的存在。</p>

但那个是“祂”，是纯粹的、毁灭性的海嗣，一头拥有漆黑如深渊长发的怪物。</p>

而这孩子……一看就是深海猎人嘛。</p>

他看见了，那只海嗣，随意吞食着整个战场残留的尸骸。</p>

诡异的速度，诡异的力量……以及那形态。</p>

斯卡蒂摇了摇头：“我在岸上见到她的……当初她身上还有着一些黑色的东西，有点像身体组织？”斯卡蒂顿了顿，似乎在回忆当时的情景，“据她所说，她是从某个‘实验室’中离开的。”</p>

“实验室……黑色的身体组织……”</p>

乌尔比安缓缓吐出这几个字，每一个音节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，带着冰冷的寒意。</p>

他重新将目光锁定在海拉身上，这一次，他的审视不再是简单的观察，而是一种近乎解剖的、洞悉本质的打量。</p>

他那双经历过无数风浪、看惯了生死沉浮的眼睛，此刻充满了复杂的情绪——震惊、愤怒，还有一丝……怜悯。</p>

“也就是说……这孩子经历的是那场实验……？”</p>

乌尔比安的声音比刚才更低沉了，几乎像是自言自语，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，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沉重。</p>

他见过无数残酷的场面。</p>

他曾在深海中与巨大的海嗣搏杀，看着同伴被撕成碎片。</p>

那些都是战争，是生存与毁灭的残酷法则。</p>

但眼前这种情况，却让他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、源自灵魂深处的寒意。</p>

战争至少是光明正大的残酷，敌人就在眼前，你可以挥剑反抗。</p>

可这种……这种躲在阴影里，以“科学”或“进步”为名，对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孩子进行的、系统性的剥夺与摧残，这算什么？</p>

这比任何怪物都更加邪恶，因为它打着秩序与理性的旗号，犯下了最野蛮的罪行。</p>

“真是……”</p>

即便是乌尔比安也沉默了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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