元彬抬头望着这一幕，喉结动了动。</p>
他能感觉到太上天尊的杀机里，藏着更深的东西——不只是护短，更像是被触碰到了逆鳞。</p>
水德星君的残魂在识海低语："这老东西的道韵里，有紫府玄门的气息不对，应该是紫府玄门的道韵，有他的影子。"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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紫菱站在元彬身侧，望着天空中血腥的一幕，嘴唇抿得发白。</p>
她攥着黄龙令的手突然一紧，掌心被玉符硌出红印。</p>
有个模糊的记忆碎片突然窜进脑海——小时候在藏经阁翻旧书，看到过一幅古画：画中仙人穿着和太上天尊相似的金纹道袍，脚下踩着的，正是紫府玄门的山门。</p>
"师姐？"时雅熙轻轻碰了碰她的胳膊。</p>
紫菱猛地回神，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退到了廊柱边，手指把衣角攥得皱成一团。</p>
她望着太上天尊的背影，喉咙发紧——方才那一瞬间，她好像想起了什么，但等要细想时，那记忆又像烟雾般散了。</p>
元彬注意到她的异样，刚要开口询问，天空中突然传来炸响。</p>
最后一个方格闭合，血雾在半空凝成一朵狰狞的花。</p>
太上天尊收了方寸盘，道袍上没有半丝血迹，仿佛方才的杀戮不过是一场幻梦。</p>
"小友。"他飘然而落，目光扫过元彬怀里的手机，"方才那女修说的'天道之魂'，你可查过？"</p>
元彬点头："查过。</p>
参加过天道尸身试炼的修者，记忆都被篡改过。</p>
我怀疑"</p>
"和紫府有关？"太上天尊打断他，目光突然变得幽深，"走，去藏经阁。</p>
有些旧账，该翻出来看看了。"</p>
紫菱跟着众人往藏经阁走，脚步却越来越慢。</p>
她望着太上天尊的背影，又想起那幅古画——画中仙人脚下的山门，牌匾上的字，和现在紫府玄门的"紫府"二字，笔画走势竟一模一样。</p>
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紫府令，突然顿住。</p>
紫府令的背面，刻着一行极小的古篆。</p>
她从前从未注意过——此刻在阳光下，那行字竟清晰得刺眼："太上天尊座下，紫府道统传承。"紫菱的脚步在青石板上顿住，指尖深深掐进紫府令的刻痕里。</p>
那行古篆在阳光下泛着幽光，与记忆中藏经阁古画重叠——画里仙人足踏的山门牌匾，"紫府"二字的笔锋竟与此刻眼前的山门分毫不差。</p>
她忽然想起十二岁那年，在藏经阁最顶层翻到过一本虫蛀的《玄门志》，扉页上用朱砂写着"太上天尊手录"，当时以为是前人误标，此刻方知字字泣血。</p>
"师姐？"时雅熙的声音从前方传来。</p>
少女回头，正见紫菱脸色煞白如纸，额角冷汗顺着鬓角滴进衣领，攥着紫府令的手背青筋凸起。</p>
她慌忙扶住紫菱胳膊："可是方才那血雾惊着了？</p>
我扶你去偏殿歇——"</p>
"不。"紫菱喉间发出破碎的轻喘，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，"时师妹，你说紫府玄门是不是本不该是现在这样？"她的目光无意识扫过山门两侧的鎏金瑞兽，那对麒麟的眼尾弧度，竟与太上天尊眉峰如出一辙。</p>
时雅熙被问得一怔。</p>
她顺着紫菱的视线望去，正见太上天尊负手而立的背影，金纹道袍在风里翻卷如焰。</p>
方才那血腥一幕仍在眼前盘旋：方格收缩时，那个墨绿道袍女修的道婴被挤成血珠的惨状，让她胃里一阵翻涌。</p>
她别过脸去，望着阶下被血雾染成暗红色的琉璃瓦，轻声道："从前总觉得天尊们高坐云端，今日才知他们动起杀心，比山匪还狠。"</p>
话音未落，远处海面突然传来震天轰鸣。</p>
元彬抬头，只见东方天际翻涌着墨色云团，十二道璀璨法光破云而来，正是方丈岛的十二位天尊。</p>
为首者是个穿月白道袍的中年男子，腰间悬着方丈岛主特有的九环玉佩——正是现任岛主方虚子。</p>
他见太上天尊站在紫府山门前，脸色瞬间煞白："太太上天尊，我等听闻贵派遭袭，特来"</p>
"来收尸？"太上天尊抬眼，金焰在瞳孔里跳动，"方虚子，你师父当年跪断三根肋骨求我饶他狗命时，可教过你'贼胆包天'四个字怎么写？"</p>
方虚子喉结滚动，额角冷汗砸在玉佩上，叮咚作响。</p>
他身后的十位天尊同时运转法诀，却见太上天尊抬手轻挥，一道金芒如利刃划开虚空，直接贯入方丈岛主殿方向。</p>
千里外的方丈岛传来轰然巨响，岛主殿的汉白玉飞檐被生生削去半截，露出下面刻着"太上天尊"四字的古老基石。</p>
"三百年前我亲手刻的殿基，"太上天尊的声音像淬了冰的铁，"今日倒成了你们的岛主殿。</p>
方虚子，你说我该拆了这岛，还是拆了你？"</p>
十二位天尊同时单膝跪地，冷汗浸透道袍。</p>
方虚子额头重重磕在青石板上："尊上明鉴！</p>
我等实不知黄龙令与天道之魂有关，那宋长老他上月才入的岛！"</p>
"宋长老？"太上天尊冷笑，"你当我是三岁小儿？"他屈指一弹，方才被血无涯提及的"紫府内部走漏风声"的话突然在众人耳边炸响。</p>
方虚子浑身剧震，这才想起方才血无涯断气前的最后一句话，脸色瞬间灰败如纸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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